正咬紧牙关,想感受一下刀割肉的滋味,耳朵里却传来“滋滋”的声音,咦,肉体竟然感觉不到疼痛,这下我可镇定自如了。
“已经化脓了。”“呀,这么长的盲肠啊!”“真是世界之最啊!”医生、助手谈话的叽咕声,手术剪刀器具的叮铛声,缝合刀口的滋滋声,一一传来。直到那助手清点器具,连数三遍,“一件不差,没有落在肚子里面。”所有的声音在我听来都是那么遥远,同时又是那么清晰。这时的我真像英雄上刑场,大义凛然。
“你看看,都快穿孔了,还能不开刀吗?”为我开刀的陈老医生拿着比中指还长的盲肠给我看,我不禁笑了。
被推出了手术室,丈夫和医生合力把我抬上了病床,因为大半截身子因麻醉还没恢复知觉。这时,我那颗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前后一个钟头,我却如同走过了死与生两个世界。抚摸一下下半身,竟如同触摸到一截橡胶,听亲人一声声问候又如同聆听天外的回音。
四个钟头后,麻醉的功效消失了,切肤钻心的疼痛紧跟而来。求天国的妈妈救我,请疲乏的丈夫帮我,呻吟,煎熬,直到第二天黎明的曙光照到床头,我才闯过了术后的疼痛关。
之后几天,同事、领导接连来看望,学生们不断探访,亲戚朋友也陆续来安慰。鲜花、补品、水果堆满了床头,我在心里头默默地感激不尽,却又感到欠下了太多的人情,只能暗暗发誓今后要加倍偿还。
人们走后,病房里一片静悄悄,我心里涌起一股幸福感:健康真好,活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