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眼角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知道这家伙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冷声道:“老周你似乎精力旺盛,送完她你继续巡夜吧。”
老周笑容一滞,苦着脸:“头儿,明日织染署资雇民间织工登记,我要过去维护秩序,他们怕人多闹出乱子。”
“明日我亲自过去,你还是巡夜,还有问题吗?”
“没有,全听头儿的安排。”老周一脸郁闷应下,早知道就不笑那么开心了。
云芪留心听了一耳朵,没想到织染署也会资雇民间织工。织染署是南齐官方纺织机构,所有皇宫贵族用的绫罗绸缎都从这里产出。
她知道第一世武侯府和织染署来往甚密,看到过许多昂贵丝绸被堆放在房间锁起来,然后过段时间又都不见了。以前没太在意,现在仔细想来其中或许有大猫腻。要是能进织染署查到证据,肯定能让武侯府轰然倒塌。
“云姑娘?”老周打断她的思绪。
云芪回过神,放下这事儿,先回客舍。
回去的路上特地跟周平了解织染署资雇织工的事,从中知道此次资雇民间优秀织工是为了补充人手,以前因为战乱许多匠人死的死逃往北边的逃往北边。如今朝局稳定,自然要补充人手恢复效能。
这对她不是坏事,正愁怎么说服母亲让自己留下,正好借此事!更重要的是进织染署能找到对付武侯府的突破口,一举两得。
她平安回到金陵客舍,欠身谢过周平后回到房间。
云母正担忧,看到她回来立马迎上去,埋怨道:“你这孩子又去哪了,怎么去那么久!”
“阿娘别担心,我就是去看武侯府的公告,稍微耽搁了。”
看她无碍云母也没再责备,问道:“那武侯府怎么样?”
她告诉母亲,那天打人的老嬷嬷被游街示众杖三十,估计没一个月下不来床,武侯府也被禁闭半个月不能出门。
云母有些诧异,这惩罚可不轻,觉得这事出得有点巧,自己刚被打武侯府就出事,她看着女儿。
“芪儿,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吧?”
她当即否认:“当然没关系,听说是承恩伯发现武侯府有人沉迷巫蛊之术,这才闹出这些事。”
云母松了口气:“那就好……芪儿,我们明天回青州吧,已经耽搁几日了。”
“阿娘,我正要跟您说,我仔细考虑过,暂时不打算回青州。”云芪直接说道。
“什么!不回去了?那你打算去哪!”云母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她扶着母亲坐下:“阿娘先别着急,我哪也不去,想留在金陵。”
“你留在金陵做什么!不会对翁旭抱还有期望吧,还是想进侯府做妾!芪儿呀,你可不能那么傻!”云母说着眼眶都红了。
“阿娘放心,我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给人做妾的。留下只是想完成阿爹的遗愿,他一直想织出比云彩还美的布,可惜临终都没能做到,我是想进织染署,在里面一定能完成阿爹的梦想。”
提到已经离世的丈夫,云母鼻子酸涩,情绪没刚刚那么激动,但还是摇头:“金陵太危险了,翁旭侯府会欺负你的。”
“阿娘,金陵是天子脚下他们反而不敢乱来,这是阿爹的遗憾,也是我的梦想,不管如何我都想完成它!”云芪目光坚定,眼中闪烁着光芒。
自从遇到翁家后云母已经好多年没看到女儿这般神采奕奕,她好不容易找到想做的事,不忍再摇头,叹口气。
“好吧,要是你能进织染署就让你留在金陵,不然就跟阿娘回青州。”
“好!”云芪重重点头。
她一定要留在金陵,不能回青州再重蹈复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