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震惊:“啊?竟然是这样,那就说的通了,怪不得姜姜把他捡回来,她本就是个心善的,做好事不爱留名的姑娘。”
蚂蚁把菜端到院子里择,小八和拉姆早就出门了,院子里鸟语花香,沈厉渊跟着走进去,俩人在院子里的遮阳伞下挨着坐。
蚂蚁说:“以前店门口总有流浪汉徘徊,时不时地攻击我,专挑没人的时候,我自己无所谓啊。但是姜姜搬来后没两天,那个流浪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后来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是姜姜把他赶跑了。”
蚂蚁择完一盆,沈厉渊又去厨房端了一盆出来,听他继续说:“她这个性子啊,是以前的经历造成的。小学父母就离婚,父亲离开后就杳无音讯,母亲和家里人关系不好,自己抚养她压力大,对她很差,初中出车祸去世了。常年待法国的外公把她捡回去了,对她不错,姜姜到现在都还不会做饭就是他外公惯的,但这么好的家人也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生病走了,一个人又在异国他乡孤苦伶仃地求生。任谁听了,这心里都不是滋味,但你可千万不能说她可怜啊,她知道了要不乐意。”
太阳慢慢爬起来,院子里暖洋洋的,沈厉渊却觉得心底一片潮湿,他有些难受,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遇到她?
她已经一个人爬过荆棘,长出了黑色生命力,把他隔绝在外。
蚂蚁安慰他:“她不愿意和人有深层次的联系,是因为以前受过伤,那样撕心裂肺的抛弃和离别谁能一次又一次忍受?但你还是很特别的,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现在她就是躲进龟壳里去了,你多敲几次门,说不定就开了。”
沈厉渊点头,他有点想通她选择开客栈的原因。
永远有人来陪她,对于陌生人,大家更乐意抛开杂念畅所欲言,就算几天后离去,也不心痛。
人生若只如初见,很多感情点到为止就好。
蚂蚁看他闷闷不乐,问:“她怎么拒绝你的?”
沈厉渊跟他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蚂蚁忿忿不平:“呵!她可真是会撒谎,我印象里,她还没谈过恋爱吧?之前追她的一个小娃子也被磨跑了,就算她真的要露水情缘,你也是第一个。”
沈厉渊小心翼翼:“真的?”
就算他自己知道姜葳蕤故意这么说,但听到蚂蚁的佐证还是很开心。
“嘿!我骗你干嘛?”蚂蚁思索了一下,说:“不过她让你搬走的话,你可以先顺着她。”
沈厉渊紧张:“啊?”
蚂蚁看他一眼,这年轻人啊,还是太嫩了。
蚂蚁咳嗽了两声:“以姜姜的性格,你不搬走她就会搬走的。”
姜葳蕤的性格,连客栈都可以不要。
沈厉渊手里转着藤菜,嗯了一声:“确实。那我怎么办?搬走就很难做什么努力了,这几天我工作室也忙起来了。”
蚂蚁抓着菜拍拍胸脯:“不是还有我吗?”
聊了一整个上午,快到中午的时候,沈厉渊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客栈。
刚进院子来,就看到废物在桃花树下的玛尼堆旁转悠。它现在大胆多了,完全没有昨晚上的胆怯,调皮捣蛋的真面目终于要露出来。
果不其然,没过两秒,废物前爪扑腾着,一把扑翻了那玛尼堆……
石头堆轰然倒地。
沈厉渊无奈,赶忙走过去准备再重新搭起来,刚蹲下身,手却停了下来。
每块石头从大到小上居然都画了丙烯画。
羊湖、布宫、大昭寺、牦牛、藏野驴……每幅画上都有一对互相依偎的男女,还包括那天珠峰星空下躺倒的俩人……这石头,这不就是她那天捡来留作纪念的吗?
什么意思?
告诉我我只是你众多露水情缘中的冰山一角?
沈厉渊冷哼一声,他现在心情很好,根本不吃姜葳蕤这套。
把玛尼堆重新堆好,沈厉渊把废物抱进客厅。
拉巴他们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姜葳蕤的房门仍然紧闭,沈厉渊轻声叹了口气,废物挣扎着去了拉巴那儿,沈厉渊抬脚上楼。
房间门口站着个人在张望,沈厉渊走过去问:“你好,你是?”
马阿姨转过身来:“你是202的客人吧?今天要退房的话赶紧收拾收拾,我要打扫房间,一会儿有新客人要来了。”
?
姜葳蕤!
沈厉渊咬牙切齿,心里来火,至于这样吗?
算了,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讨!反正他绝不放手。
……
下午一点过的时候,姜葳蕤从房间里出来了,其实她早就起来了。废物早上很早就饿了,在她床边大叫,她能不起来?
打开房门,门口有一个纸箱,是昨晚上的礼物,姜葳蕤把纸箱抱进来,一样一样拿出她的礼物。
到最后时,箱底还静静躺着个透明首饰盒,里面是一串绿松石手链。
?
她才不要,她从来不戴手链项链,就是因为觉得这些东西戴起来束缚,好像是把她拴住了,她不喜欢。
姜葳蕤拿着绿松石走上二楼,进了202才发现马阿姨已经在打扫了。
这人真走了??
打了个招呼,姜葳蕤又下楼来,走进客厅院子里。
都没有人。
好好好,好好好。
几句话就逼走的人,她真是看走了眼!
蚂蚁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微风吹起经幡浮动,阳光打在姜葳蕤白皙的小脸上,她闷闷地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攥着手里的绿松石,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蚂蚁喊她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蚂蚁哥,来送饭啊?”
蚂蚁今天把饭放下,却没急着走,姜葳蕤疑惑:“咋啦?”
“沈厉渊他们呢?没见人呢。”
姜葳蕤撇过头去:“我哪儿知道,人家爱去哪儿去哪儿呗。”
蚂蚁笑,转眼又看见她手里的绿松石:“哟,你买手串了?”
姜葳蕤递给他:“我哪儿消耗得起这玩意。”
蚂蚁拿着那串绿松石看了又看,这玩意不便宜吧?颜色均匀纯正,纹理清晰,珠子透亮,这可是上等蓝瓷松啊,每克都要一千左右,这一整串下来都不知道多少克了。
蚂蚁心下了然,沈厉渊这小子动了真格啊,原本他只是觉得让姜葳蕤进入一段恋爱就行,推着她去感受生活的酸甜苦辣。现下才发现,两人可能都很认真。
只是方式不一样,姜葳蕤选择了逃避,沈厉渊则是奉献付出。
蚂蚁把手串放在桌子上,沉声道:“姜姜,大胆一点。”
姜葳蕤疑惑:“什么意思?”
“咱们要做幸福主义者。”蚂蚁顿了顿:“如果来拉萨会幸福快乐,就来拉萨,如果哪天待得不开心了,就离开,去阿里,去四川、云南,去一切会让你愉悦安心的地方。”
“同样的,如果谈恋爱会幸福,那就大胆地走入一段关系,后面的发展谁都不能保证。一旦不快乐,就快刀斩乱麻及时抽身。”
谈恋爱是为了快乐,分手也是;结婚是为了快乐,离婚也是。
不要因为害怕受情伤而选择做单身主义或不婚主义。
要做就做幸福主义,大胆的,兴致盎然的去体验生活中的酸甜苦辣。
姜姜,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