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书蘅静静地盘着核桃，视线落在池中游鱼身上，“没记错的话，这可是你最得意的徒弟。五岁时跟着你，十岁就已经习得各种手段本领。”
他顿住轻笑，又厉声道：“怎么，她越长越小是吗！从一众死士里杀出来的人连主子的吩咐的事都办不了，那你说说看，留着还有什么用！”
祝余攥紧手心。
虞乐明了，老太公是无论如何都要她去淌这趟浑水了。
她没得选！
虞乐吞咽着，艰难地咧开口：“好。”
“奴婢会做到的。”
子书蘅这才算满意，心情舒畅不少，向祝余探手。
祝余会意，扫看地上不敢抬头的女人，无奈的取下腰间匕首递上。
子书蘅拿到匕首，直接扔到虞乐脑袋边，声音冰冷如寒冰：“如若做不到，你也就不必回来了。”
匕首落地的声响惊得虞乐心跳漏掉一拍，虞乐偷偷去瞄。
那把匕首冷硬无情的躺在自己眼前。
虞乐心底的委屈瞬间犹如大雨，倾盆而落。
原来，这才是老太公真正的目的。
可笑，
左右竟然只是想让她死。
能得到利益最好不过，可若是出其她这个人，才会真正的舒坦。
虞乐忍住不要崩溃，乖乖应声道是，颤着手抓起那把充满警戒的匕首，始终垂着眼：“奴婢定不辱使命。”
离开烟雨园，失魂落魄的行走在回玉园的巷子里。
虞乐终于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无助的握紧手中匕首。
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她变得肆意，压着声音哭泣，抬头仰望。
苍穹之上，是大片灰扑扑的积云，厚重的压向地面，快要掉下来一般。
虞乐觉得好痛好重，要压疼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生在这样吃人的时候，为什么你们要重男轻女，为什么人要分三六九等，为什么要逼我至此...！”
虞乐心如刀割，痛的跪倒在地，像个乞糖的孩子。
“芸芸众生，千姿百态，偏生有些人高高在上，而我只能自认倒霉，我不服！”
虞乐仔细着手中匕首，她绝对不能死，她要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再让所有人也能堂堂正正的活着。
仰不愧天，俯不愧人。
突然闯入视线的男人令她受惊，她怔怔地看着冒雨而来的他，“祝余...”
祝余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一把抱进怀里。
祝余手指微动，听着她的哭泣，终于还是拥抱住她。
“祝余，我怕，我好怕。”
“为什么要说，为什么不能好好考虑我的话？”
虞乐下巴抵在他的宽厚的肩膀上，摇头：“我只是不想做违心事，我与何慕并无情意，我不想与之纠缠，不想与之蒙上利益纠葛。可我也不能走，我想留下来，我想看见天下太平，每一处角落都能是我的容身之地，我娘的容身之地，所有女娘与平凡人的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