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沈念强装镇定。
“你是……柱子的姐姐?”
那男人看上去凶神恶煞,胸前隐约看到一道纹身,好像是一条龙。
能看到一点龙头。
他的嗓音粗哑难听,一开口就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沈念微微点头,“我是。”
黄良文上下打量沈念一番,随即冷笑,“还挺漂亮!”
目光停留在沈念清纯的脸蛋上,摸着下巴,意味深长道:“是李大梅让你来赔钱的?”
沈念坦言,“是,也不是。”
她干净的眼神,无比坚定,“黄先生,在赔偿之前,我想理应探望一下您受伤的儿子。毕竟打伤人,的确是我们的过错,应该亲自跟他道歉的。”
“道歉就不必了!赔钱就行。”黄良文明显就是在讹人。
沈念沉默着,静静看着他,眼神透出无奈和气愤。
黄良文睨着她,冷笑,“怎么?赔不了?”
沈念长吸了一口气,“黄先生,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一百万对我们来说,即便是杀了我们都拿不出那么多钱。如果你非要一百万,那我不得不怀疑,你这是存心逼我们上绝路。”
“谁跟你说,那一百万都是要赔的钱?”
“难道不是?”
沈念恍然大悟,舅妈骗她,就是因为这个。
黄良文嘲讽一笑,“不是!其中有五十万,是为我儿子的伤而赔的钱,还有五十万,可是柱子借的。”
沈念吃惊,“他跟你们借了五十万?”
黄良文:“倒也没有,只是利滚利,道上的规矩,你懂的!”
……
沈念带着满身怒意回家,但她也不敢对着李大梅发火,那毕竟是她舅妈。
但语气,却是带有几分埋怨,“舅妈,表弟借了人家那么多钱,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
李大梅眼神闪躲,心虚道,“哪有借了五十万,明明就是五万!”
“但那是高利贷!表弟糊涂,你也糊涂吗?”
李大梅被说得也不服气,一下子从凳子站了起来,大声反驳:“我又不知道他借!我糊涂什么?!行了,说了那么多,你还不是觉得这个是大麻烦,帮不上忙?”
沈念无力坐在竹凳上,双手将头发捋到后面,仿佛是想通过这个方法,将思路理清。
旁边,李大梅气呼呼给自己倒一杯茶,咕咕哝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嫁入豪门,哪有豪门连一百万都拿不出?”
“那不是我的钱!”沈念无奈看了她一眼。
李大梅冷哼一声,“那又怎样?你嫁过去就是为了钱,现在急需用钱的时候,你不找他要钱,你嫁过去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嫁给对面朱大傻,有空还能回来帮帮忙做做家务。现在,还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夜幕降临。
沈念在院子里,望着满天的星星,现在渐渐入秋,晚上凉风习习,夏日夜晚的黏腻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爽微凉。
可沈念无心感受这大自然的美好。
她想不出任何办法。
好像,能依靠的人,就只有商怀瑾了。
但她,真的不想这么做。
虽然说,嫁给他也是为了钱,如今不想劳烦他,可能是那可悲的自尊心,又或者是想要挽救一下自己为钱嫁给他的形象。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又当又立吧!
沈念在院子坐了很久,很久……
久到天空从恐怖的黑色,转变成深沉的深蓝色。
公鸡的鸣叫,划破安静的院子。
沈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几乎一夜未眠,刚眯了一会儿,已经天亮了。
她正要回屋,忽然听见院子门口的巷子传来车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