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小儿,昔日从朕手中巧取豪夺淮南之地,如今却以隔江而治为饵,企图化干戈为玉帛,这其中的算计,朕又岂会不知?他凭什么认为,朕会轻易应允此等提议?”
言语间,袁术的声音渐渐变得冷冽,自己为淮南折损了数万兵马,如今一句言和就想罢休,这无疑是在践踏他袁公路的威严。
“朕留你一条命,回去告诉孙策,曹操早已暗中派人来寻过朕,借道来剿灭孙策,朕已决定作壁上观,你们自生自灭吧。”
“袁公,天下没有永远的敌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点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今曹刘携手,其意昭然若揭,非是单纯越境而过,实则是为了行那假道伐虢之计试想,若我主力竭而败,淮南之地尽归于曹操之手,届时,袁公以为,那曹刘二贼,还会维持那虚伪的和平之态,与您共谋天下?”
“恐怕,到那时,刀兵再起,方显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墨焱这句话倒是提醒了袁术,见袁术面色阴晴不定,他深知时机已至,继续补充道:
“曹操曾在兖州时就有言在先,称袁公您是冢中枯骨,早晚必被他所擒,袁公纵使称霸一方,也需提防这······”
“来人,将使者送下去休息。”
还不等墨焱说完,便已有人上前,半是恭敬半是强硬地将墨焱引领而出,一场未竟的交涉,悄然落幕于无形的交锋中。袁术的目光在厅内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沉声问道:
“诸公认为,此人所言是真是假?”
袁涣再次站出来说道:
“墨仲卿适才所言不无道理,试想,世间万物,皆存相依之理,犹如唇齿相依,一损俱损。若曹孟德真个背弃盟约,自兖、扬两地挥师而来,我等所面临的,将是两面夹击之绝境,抵御之难,无异于以卵击石。”
“眼下正值陛下刚刚上位之际,若是遭此变故,怕是会民心不稳,动摇陛下王朝之根基。”
袁术闻言,轻轻颔首,旋即缓声追问:
“那依你之见,朕应该与孙策联盟,先将曹操这个大威胁解决了?”
袁涣摇了摇头,说道:
“陛下所虑极是,曹操确是当世之雄,自长安烽火连天以来,其志在复汉室正统,实则窥伺神器久矣。若任由其势成,必对陛下之正统地位构成莫大挑战,皇权稳固,或将风雨飘摇。”
“依我之见,不如趁曹刘发兵途径陛下境内时,派官兵于半道截杀,再将祸水引到孙策身上,是为上策。”
袁术点头称是。
半月后,刘关张率军来到袁术境内,袁术麾下大将纪灵闻讯,亲率仪仗,跨马而出,迎于城郭之外。见刘使君至,他缓缓勒马,躬身行礼,说道:
“陛下早有圣谕,特命本将在此恭候贵客大驾。诸位远道而来,请先至城中旅舍稍作休憩,以解鞍马之劳。”
刘备闻言,连忙回礼。
“寿春太守如此盛情,备实感惶恐。此行多有打扰,心中已是过意不去,将军又亲自相迎,备更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