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道:“我只告诉你一件事,当年从林家搜出的皇袍和谋逆书信,确有其物,林相自己也认下了。”
“至于其他的事。”萧慎看着她,眸色深深,“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的你,还不是知道的时候。”
话说到这个份上,眼见着又要进了死胡同,萧慎的嘴如同蚌壳,死活撬不开,孟荷无法,只得问了其他:“那我之前让你帮我查的,明珠公主的事,有眉目吗?”
“有,我的人从鹏城查到了些东西,正在带回来的路上。”萧慎这次给了肯定答复。
终于有一件事有了进展,孟荷稍稍舒心些了:“那便好,否则一直不知道她为何恨我,总让我一头雾水。”
“其实不用查明,你只需让她再也不敢招惹你才是上策。”萧慎冷声道。
“我想想。”孟荷有些犹豫,“你让我再考虑考虑。”
萧慎没有再说,孟荷也安静下来,两人难得在书房中度过一个宁静的夏日午后。
夏日浓长,人们的情绪也总是不高涨的,京中除了蝉鸣外,竟安静了许多。
难得平静的日子,偏偏有人安分不了。
兴许是荣安帝龙体扛不住京中暑气,久不出京的他,竟然想到了要去东莱观海,而且不肯走陆路,只肯走水路。
汴京水道只过小型商船,若要让荣安帝的大福船也过得去,少不得要征民夫,扩宽河道,又是一番劳民伤财。
可朝堂中没多少人敢劝皇帝,更没人能劝得动皇帝。
皇帝唯一肯听凌霄真人的话,可今次便是他与皇帝说“水气利龙兴”,才让皇帝突发奇想。
荣安帝一道圣旨,京中百官又忙碌起来。
萧慎作为天子近臣,自然也得跟着去,荣安帝又特别下令,随行的百官也可带上家眷,与皇家同乐。
荣安帝铁了心将此事办成盛事,最终定在八月初一离京,往返共计三月。
孟荷刚来京城不足半年,又要离京,好在她曾居姑苏,并不晕船。
她唯一担心的便是,百官人多,船却没有那么多,到时候少不得要与他人共住一船,不大方便。
不知萧慎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忧心,临走前对她道:“我们作为前哨,为天子开道,单独乘一艘船,不与百官同行。”
不与百官同行,那岂不是也不与荣安帝同行?
孟荷心情又好了些许,萧慎下一句话却又让她心情不平稳起来:“只是在船上的外人众多,到时候,你我只能住一间房。”
他看了她一眼,接着道:“不必忧心,我睡地上。”
孟荷叫他瞧出心思,有些尴尬:“那怎么好意思呢?”
萧慎看着她,不说话。
“不如我们一人一天,轮着睡吧。”孟荷觉得这样很公平。
萧慎笑了笑,并未答话。
八月初一,京城万帆齐扬,好不壮观。
孟荷站在福船舷边,也有些期待。
此时她与萧慎都不知道,此次东莱之行,他们要足足囿困半年之久,差点连性命,都丢在大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