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孟荷?
她自然“惶恐”不了一点儿。
上次千秋宴时她便觉得,这样的宴席,可谓是食不下咽,饮之无味。
除夕这样的日子,若不能吃好喝好,实在是太惨了些。
孟荷在府里津津有味吃着小厨房专门给她做的吃食,还记得吩咐下人们给萧慎留一些,省得他从宫宴中回来,肚子空空,甚是可怜。
她本以为萧慎怕是要在宫中过完子时,便打算自己守完岁,就去睡下。
谁成想,子时前两刻,萧慎便顶着一身风雪,回家了。
屋内如春暖融,他的小姑娘面色红润,睁着清凌凌一双杏眼,一错不错盛满了他。
萧慎胸腔之中,酿满了酸软。
孟荷愣了片刻,便想上前替他解下犹带粉雪的披风,萧慎却阻止了她,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件银狐毛皮的大氅,给她披上。
他凑近了,孟荷闻到一阵淡淡的酒香。
“要出门?”孟荷问,“可你宫宴上饮了酒,还是在家休息吧。”
萧慎微微摇头,将鎏金小手炉塞到她的左手,自己牵住她的右手,“之前说了,带你放烟花的。”
“真的?”孟荷有些开心。
自从父兄不在了之后,她许久没有自己放过烟花了。
“嗯。”萧慎牵着她上了马,利落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她身后。
“会不会太扎眼了?”想起自己如今“养病”的身份,孟荷担忧道。
“不会。”萧慎安抚道,“今日城内不宵禁,怕是要热闹整个通宵,我们出城去,并不会引人注目的。”
孟荷闻言也放下心来,轻轻靠在他怀中,由得萧慎带她策马出城。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
城外也有百姓带着自家孩子在放爆竹,俱都望着天空惊叹连连。
树影之下,孟荷靠在萧慎怀里,静静看着他为她准备的盛景。
“看烟花时,总恨不得此刻光景永恒。”孟荷喃喃,“或许是因为知道烟花易散,唯有当下才是最美丽的。”
火树银花衬得她眸中满是星星点点亮光,她握紧了与她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又重复了一遍:“当下便是最好的。”
待萧慎带她回家时,子时刚过,萧府众人也在院中燃了爆竹,寓意新年却邪,万事顺遂。
孟荷叫人派了她早准备好的红包,下人们俱都欢欢喜喜道了新年好。
两人都算是军中长大的,也不习惯别人近身伺候,便只叫丫鬟们准备了洗漱用具,便让他们都回去歇着了。
待一切洗漱完毕,孟荷从耳房回卧房时,才后知后觉,萧慎今日好像要留宿的意思。
她心中不定,脚步也乱了几分。
回到屋内,萧慎也换好了寝衣,见她进门,先是细细瞧了她的头发,见她好好擦干了,这才从桌上拿起一个大大的红包递给她:“压岁钱。”
孟荷接过,萧慎凑身过来,朝她额上轻轻吻了一吻:“新岁快乐,阿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