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荷一惊,当年漠北之战,北蛮军队折进去了二十万大军,元气大伤,这不过十余年,阿拉坦就能召集十五万大军,可见是把北蛮部落里能打的老老小小,全都赶上了战场。
他破釜沉舟,赌在这一战上了。
毕竟漠北之战梁朝也同样损失惨重,大梁铁防北境军覆灭,顾家人全部战死,就连宁安侯孟家,如今也只剩了个女流之辈。
“我们呢?”孟荷沉声道。
“若朝廷不派援军,整个宣府有七万人左右,若从周边几城调兵,大概十二万人可用。”
孟荷心沉到了底,胃微微抽搐了一下。
七万人对十五万人,这十五万人,还多是草原骑兵。
“没事的。”萧慎看出了她的紧张,伸手抚在她的小腹上,一阵阵暖流从他的手掌传到她的胸腹,“先前我们来来回回,他们应该折损了一万人左右,这十五万人,也不尽是精锐。”
“相信我,我们有一战之力的。”
孟荷凝望着他脸上神情,最终点了点头。
白日奔波劳累,孟荷再想撑着同他多说几句话,却熬不住困意,在他令人安适的体温环绕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萧慎早已不见身影,就连他躺的半边床铺,都已经没有一丝余温。
只有一丝萦绕在孟荷鼻尖的冷梅香气和她格外香沉的睡眠,能够证明他昨夜来过。
孟荷放任自己在充满萧慎气息的床榻上静静躺了须臾,便起身洗漱,出了院门。
有些大夫已经开始开始照料伤兵了,小桃给她端来了早饭,一如既往的糙面馒头配清粥,孟荷捧着边走边吃,在周遭一片狼藉中面不改色。
今日日头不大,中午时分虽还是沉闷,暑热却散去些许,许多伤兵终于能歇上一个午觉。
将军府中静悄悄的,只有大夫们步履不停的沙沙声。
秦大夫来换孟荷去吃饭,孟荷正轻手轻脚准备离开,忽然一阵擂鼓之声打破了宁静。
整个伤兵院中像炸了惊雷,能动不能动的人纷纷都跳了起来,顿时痛呼声和大夫们的关切声齐齐响起。
秦大夫一愣,忙大声道:“都好好待着,来六个身强力壮的,同我去城墙上候着。”
孟荷明白,那鼓声是敌袭的信号,而军医们,一会儿要在两军停战之时,去战场上将伤兵们带回来。
“秦大夫,我也去!”孟荷道。
“孟大夫...”秦大夫犯了难。
“我有能力自保,而且您知道我的医术的,有些伤得重的,我可以替他们紧急处理。”孟河见他迟疑,忙开口道。
“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秦大夫叹了一声,摆了摆手,“罢了,总要见到的。”
孟荷知他这是同意了,忙收拾了东西,跟着军医们朝宣府城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