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明灭,酒气缭绕。
顾凉月平躺在榻上,半睁着眼睛,却意识模糊。
恍惚间,她听见一道低沉暗哑的声音:“张开。”
她不知道张什么,只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试图往她身体里钻,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地将身子绷得很紧。
不多时,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骤然睁大双眸,入目,竟是一张俊美近妖的脸。
感觉到身下胀痛,顾凉月猛地推开身上的人,翻身就往榻下爬,这时,一只滚烫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她拖了回去。
“跑什么?你夫君在门口亲自给咱们望风呢,你能跑到哪儿去?”
四目相对,看着眼前尚无白发,眼尾处也无那骇人伤疤的俊朗男人,顾凉月意识到,她重生了,重回到新婚夜,她夫君亲手将她送到他人床榻上的时候。
而他谢云舟想攀附讨好之人,正是曾经被她毁了婚约,如今权倾朝野,可代皇帝批红的东厂督主霍钰。
见她转眸看向门口,男人眸色阴鸷,语带讥诮,“怎么,你不信?”
“呵,酒席上,本督只随意夸了你两句,你那千挑万选出来的好夫君,便亲自将本督请进了这洞房!”
信。
她自然是信的!
前世的今日,她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嫁入了成安侯府,与谢云舟拜了堂,入了洞房,交杯酒一下肚,却不省了人事。
再睁眼,就看见霍钰捞着她的两条腿正卖力冲撞。
受了惊吓的她,拼了命地反抗,险些戳瞎了霍钰的眼,与他同归于尽。
可即便如此,自此之后,谢云舟却再也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每每醉酒,他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帮她回忆新婚夜的那些屈辱,骂她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问她怎么还不去死。
他有时甚至还会指责她,说她不该伤了霍钰,坏了他的前程,让她去求他。
前世的她,除了恨霍钰,常常也为此自责不已,她总会想,是不是她处理问题的方法,真的有问题?
于是她不但原谅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冷落,还与他商量想要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可谢云舟却一脸愤恨地拒绝了。
他说,霍钰警告过他,要他将她好好养在府里,不许和离休妻,更不许他碰她。
她信了,她认为这是霍钰在报复她当年退婚一事,毕竟他从小骄傲惯了,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是以,她真真是恨极了他,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无论霍钰做什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
可后来,当她那夫君将她绑在十字刑架上,对她用尽酷刑,让她死无全尸时,她才知晓了一切。
原来,他从娶她时就算计着将来好吃绝户了,他对她从来只有利用,没有情义!而她父兄被落罪斩首,正是谢家人伙同太子做的!
原来,不止是那些美姬妾室,他早与她那堂妹暗通款曲了!
原来,新婚之夜,他不但亲手将她送给了霍钰,还一直在门外守着!
而她恨了一辈子的霍钰,不但在暗中保护过她,还为她父兄收了尸,立了碑,是唯一给过她几分真心之人。
就在她晃神时,霍钰双手握着她的腰,惩罚似的用力一顶,顾凉月当即哼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