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宁野狐的手指此刻没有搭在上面，看到这一幕时，他说不定还会颇有兴致地来上一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可是，眼下不行。
苏檀这具身体……
宁野狐深吸一口气，“气血两亏，内虚外浮！苏檀，你做什么了？”
他先前找她，是想着让她能够看在萧逐野如今身子的份上，念念旧情，让他不至于过得太孤单。
方才萧逐野那身体地状况，他还以为是因为有苏檀陪在他身边，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将身子养好了不少。
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
“你不是说，他把原本给自己缓解那蛊的东西，给了我嘛。”苏檀垂了垂眸子，平静地将手收回来，“如今，我还给他就是。”
“还？”宁野狐深吸一口气，“你怎么还的？”
苏檀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眸子不经意间朝自己手指望了过去。
宁野狐何等聪明一个人，再一次捏起苏檀的手，看着她手指上那一个个不仔细查看便察觉不出来的针孔，倒吸一口凉皮，“你拿你自己的血喂他？”
在被宁野狐握住手腕的那一刻，苏檀就知道这事情到了今天注定是瞒不住了。
她也做好了被发现的心理准备。
她表情淡然，“嗯，你不是说没有别的法子嘛，我慢慢把血给他，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法子嘛？”
宁野狐嘴角抽搐，那只能够拿着银针刺近人最难扎的穴位也万无一失的手，此刻正捏着苏檀手腕不受控制地抖，“疯子，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萧逐野为了让苏檀活下去，自己不当男人了他觉得也就罢了，结果呢？
你苏檀不是自诩自私吗？
不是即便喜欢也要离开他吗？
如今这拿出命来救人的架势，究竟又算怎么一回事？
“宁神医何出此言，你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帮我看看他体内的蛊，还有多少罢。”苏檀不在意地将手垂下，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
疯吗？
或许旁人会觉得她疯，但是她从不这样认为自己。
无论是离开萧逐野，还是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无论是爱他，还是救她，从始至终她都只是走了内心最想要走的那一条路。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自负也罢，可是人这一辈子，能够坚守并且做到第一位的选择，本就何其不易？
她从未后悔过自己今日的选择。
所以，在听到宁野狐说出那句话时，她甚至有种欣喜的感觉。
至少说明，她走的这条路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