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兰点头,叮嘱他路上要隐匿行踪,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暂时不要离开墓穴。
“放心,刘然想活就暂不会让我死,你护好自己便可,若有变数,你直接回中城寻你师父,倘若......”李若兰顿了顿,眸色黯淡,神情哀戚,她是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
“倘若真的没有转圜的话,你就直接回燕州找聂姑姑。”
杨晏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李若兰才终于疲惫地收回了目光。距离立夏已经时日不多了,这几天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被挟持,等待时机。
次日一早,昏昏沉沉一晚上的青衣帮众都醒了,最先发现杨晏不见了的,是平常负责看守他们的两人,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对李若兰推推搡搡的那位。他惊恐又暴怒地提起李若兰的衣领,质问她杨晏的去向。
“我也睡着了,谁知这小子跑哪里去了?”李若兰并不欲与他冲突,由着对方拉扯,只是在说完了话以后,假装出一副自己也很生气的样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放跑了他,昨日我们兄弟都睡得昏昏沉沉,定然也是你动了手脚。”
李若兰被他揪着脖子,喘息不得,终于忍不住掰开了他的手,理直气壮道:“那我为什么不一起跑呢?故意放跑了他,我留下来等着你们来杀吗?”
那人被李若兰问住了,可怒气还没消,见黑川虎闻声过来,他自知自己粗心犯错难免被责难,便先行告状道:“帮主,那小子给咱们的饮食里下了药,跑了。”
黑川虎的眼睛瞥了一眼空空的草垛,又看了看狼狈不堪的李若兰,眼里蓦然闪过一阵杀意,“他跑了?李若兰,旧日的招数你今日又用。”
李若兰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苦笑一声开始演戏:“我自己的徒弟于危难中弃我不顾,我已无生念,你们想杀便杀吧,杀了我你们就可以轻装上路,同去中城了。”
“你以为我不敢!”
李若兰双臂环抱,眼神挑衅地看过去:“你敢?那便杀啊。”
两人僵持着的片刻,黑川虎身后的男子低声向他说着什么,他的眼神里杀意逐渐褪去,换了人看守李若兰。
“不要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做什么都要盯着。”黑川虎嘱咐道,随后又朝着身后大帮的人马道:“其他的兄弟,跟我下山。”
跟川子说的一样,他们一早便上路了,黑川虎留了七个人看守李若兰,其中有两个熟面孔,去年在青衣帮山寨时,两人都与李若兰赌过钱。
“大哥,还赌吗?”李若兰依着柴草垛故作轻松地邀请道:“我也许久没玩了,手都痒了。”
提起赌钱,领头的中年男人明显是心动了,但却被身边另一个年轻人拉住使了个眼色。
“别想着耍花招儿!咱们兄弟要是再看不住你,脑袋脖子就得分家,不赌。”那人嘴上拒绝得干脆,可语气中还是不乏惋惜之意。
李若兰撇撇嘴,假装遗憾,不过她也已经料想到自己骗不到这些人了,毕竟都是吃过亏的,眼下又是紧要关头,要命的都不会上她的当。
“这荒山野岭的着实无聊啊...”李若兰继续碎碎念:“杨奕现在为你们做事,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何苦对我百般提防。”
“你闭嘴吧,若再说些有的没的蛊惑人心,便将你捆了嘴巴堵上!”年轻些的男人黑着脸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