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山羊须的精瘦中年人？
闻知宜轻抿了一口茶：“诬陷朝廷命官是大罪，闹不好可是要杀头的，区区二十两，你就敢赌上自己的脑袋了？”
“小的原也不信，可是年前丞相府修缮时，家中二叔曾有幸进去做过两天工，小的二叔说，在丞相府中见过那个留山羊须的一面，想必不会有假……”
闻知宜心中一凛，此人曾出入过相府？
绿娆凑近闻知宜耳畔，低声道：“听着像是唐大人府上的管家，邓瑞。”
闻知宜使了个眼色，绿娆会意打开门，不多时便从屋外进来两个仆从，将战战兢兢的陈大牛拖下去看管。
上一世的陈大牛遇害后死无对证，便有官员弹劾丞相杀人灭口，闻丞相为了避嫌停职在家，案子也移交大理寺全权查办，相府周围日日都有大理寺的官兵的巡逻把守。
大理寺卿韩书晏向来刚正不阿，由他督办，本该很快就为闻丞相洗脱冤屈，找出幕后黑手才是。
可上一世的大理寺在丞相府稽查时，却从丞相书房中翻出了通敌的书信。
通敌书信一经曝光，证据确凿，便无人再关心强占民田之事是否属实，李璟淮恐怕也担心迟则生变，以摧枯拉朽之势将闻府满门杀了个干净。
一个人的笔迹并不难仿，可若是能连同这个人写信常用的口吻和一些不为常人所知的小习惯都能仿得惟妙惟肖，非身边时时亲近之人不能做到。
而大理寺司直唐怀远唐大人，恰恰是闻丞相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跟随丞相身后更是长达十年之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丞相的笔迹和习惯。
闻知宜虽一直疑心相府有奸细，却从不曾怀疑到唐怀远的身上，可依照陈大牛刚才的口供，唐府的管家邓瑞与此事关系匪浅，由不得她不多心。
闻知宜揉了揉额角，心底微微发寒。
翌日晌午，果然有陈家村的人进城报案，称同村的陈大牛一夜未归，疑似失踪。
调查的官兵在陈大牛前一日的归家途中发现大片血迹，怕是凶多吉少。
一时间陈家村人人自危，更有人猜测，是陈大牛在春耕礼上的仗义出头惹怒了闻丞相，才会惨遭灭口。
虽没有什么证据明确指向是闻丞相所为，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京中流言四起，闻丞相愤而告假，除了接受大理寺的稽查外，一概深居相府闭门不出。
大理寺秉公办事，不出三日就在闻丞相的书房中翻出了一些意外收获
——是一些用边疆北戎部落特产的羊皮纸写成的信件，大齐并不常见。
而这些信件落款处，赫然是北戎王族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