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实话，还是要感谢那时在小破出租屋坚持的自己，明明看不到前方的希望，但还在坚持，虽然这坚持也没什么用，自己的所谓成功，其实还是侥幸遇到了系统。可若是自己回到了家乡，或许就会在小镇里沉沦，一点点甘于平庸，失去遇见系统的机会......
说不好，那未选择的路上会有怎样的风景？谁也说不清楚。
顾昀一自顾自地逛了一圈，感觉自己就像李云龙一样，对这些小资家子气十足的东西欣赏不来，更何况，再怎么富丽堂皇的装修，终会看腻，最终还是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找到可乐，只好倒上两杯红酒。
“梦寒，你人呢？”顾昀一倒好了酒，却不见梦寒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这别墅会不会是什么凶宅，李梦寒已经被女鬼附身了什么的。
其实李梦寒也是，自顾自地逛着，沉浸在了前主人的品味里，即使没有见到其人，但通过这些家具和装饰，便能了解他的喜好，像是一场精神上的交流。
下一秒，一阵舒缓的钢琴曲传来，是巴赫如旧约圣经般伟大的十二平均律曲集。
“亲爱的，我在这。”
钢琴曲夹杂着李梦寒天籁般的声音，让人倍感梦幻。
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只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了。
等等，自己还有系统呢，一个如钢铁侠的贾维斯神奇存在。
“系统，谢谢你，这杯酒，我替那受苦了二十多年的自己，由衷地感谢你。”
“别谢我，万一我不是什么好人呢?”
“呵，什么好人坏人的，我只知道，是你把我从无尽深渊里拉出来的，但凡你是个人，我早就对你死心塌地了。不管你是男是女。”
“啧啧啧，真肉麻，我在考虑要不要给李梦寒听听，她爱的男人是个什么货色。”
“别别，哥，真的，我说真的，我求你，千万别，在我心中，你和李梦寒同等重要。”
“我开玩笑的，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是时候注意一下形象了。”
下一秒，顾昀一脑海里冒出来一个尸体——天皇孙笑川。
“哇！你不要到处抛尸吓人啊，有你这么缺德的吗？”看着这张垮p脸，顾昀一生理性恐慌。
“怎么了，这是我从当今网络里查到的著名人物，怎么？是不是太出名，吓到你了？”
“不是，哥们，你在哪查的？”
“度娘啊，怎么了?”
“没事，怪不得呢。”
“好，看来我选的这个人物确实挺出名的，就是这个形象了。”
“啊？哥们，你的意思是你要在我脑海里保持这个形态?”
“嗯呐。”
孙笑川的声音穿在我的脑海里，差点还以为是什么恶搞视频外放了。
这个系统，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有点傻乎乎的，真好骗啊，要是让他下Steam的话，保证被度娘坑的下成了Steam管家，要充VIP的那种。
顾昀一走走停停，来到了交叉楼梯口处，像极了小李子演的了不起的盖茨比。
是时候了！
“亲爱的，你帮我拍张照片吧。”
“哦？在这儿？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模仿了不起的盖茨比！”
“不愧是你，咱俩真是心有灵犀。”
“对了，给我的百达翡丽一个特写，狠狠地回击杨健那家伙。”
“Noproblem!”
李梦寒掏出最新款的苹果promax，对着顾昀一打开了照相机。
镜头里，摇晃的红酒杯，璀璨灯光，古典扶手，白玉栏杆，羊毛地毯，百达翡丽，以及，顾昀一灿烂帅气的自信笑容。
完美。
顾昀一看完后，如是评价道。
“切，本小姐多年的拍照技术，当然是一流的了。”李梦寒得意地笑着，这一笑，春暖花开，六宫粉黛无颜色。
“行行行，我家小妮子最棒了。”顾昀一宠溺地说，“来，我给你也拍一个。”
“哦？你行吗？我对照片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哦。”
“试试呗。”
顾昀一淡淡一笑，照片技术他可能不太懂，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太明白男人想看什么了。
咔咔一顿拍，拿给李梦寒看。
“哇！你真的！好会啊！这张这张，还有这张，好有感觉啊！”李梦寒惊讶得像个rapper，各种夸张动作和手势嘴型，这就是留学回来的人吗？
啧啧啧，留子果然耀眼。
但顾昀一很吃这一套，嘚瑟地快赶上柯震东演的吕布，不停地上扬着头颅和嘴角，自信满满地说着：“那是！那是！”
随后顾昀一问道：“只是照片拍完，不能直接发朋友圈啊，还要编一个好文案啊。”
对于当代人，什么都可以懒，家装修偷懒，美其名曰叙利亚风格，工作偷懒，美其名曰上班摸鱼挣钱才是凭本事挣的钱，打游戏偷懒，用风灵月影帮天命人找回大圣真正的力量。
但，朋友圈的文案，如同一个人的脸面，就算是要饿死，也必须要精装后再发出去。
“文案嘛，确实有点难度，我每次发朋友圈的文案都是蹭别人的。”李梦寒回想起无数次发朋友圈的痛苦，只有深夜emo时文思泉涌，才华横溢，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大脑皮层的表面光滑如豆腐，没有沟壑般。
“行吧，那我自己想想吧，百达翡丽，yyds？”太没水平了，跟玩梗小鬼没区别。
“愿你我岁月静好，不负韶华。”太烂俗了，几乎人人都用这种。
emmm，这样如何？
“还是那句话，你要写百达翡丽，就不能只写它的价格，你要写：百达翡丽，行走着泥泞世间的通行证，带你去梦想到达不了的地方。”
不错不错，有点风格了，但不是自己的风格啊，还差一点意思。
单纯的李梦寒歪了歪脑袋，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以及些许震惊。这个顾昀一，什么时候文笔这么好了？
她不知道的是，顾昀一这些文案，都是从洗脚评论区的网友发言改的，哎，终究是吃了单纯的亏。
“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一语双关，钟，既指百达翡丽，也指按摩上钟。
很逗，但也很屌丝，洗脚上钟什么的，终究是配不上高贵的百达翡丽，又不是给凯迪拉克打广告。
“哇！这个好这个好！”李梦寒虽然不懂按摩上钟，但她也觉得这个文案不错，因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泰坦尼克号沉没多年后，打捞队从海底捞出来了一只百达翡丽表，即使隔了这么多年，还沉没在海底，但不影响那块百达翡丽依然在转动，继承着杰克和肉丝的传奇爱情。
当然，顾昀一压根儿没想到这回事儿。
他只觉得还要换，头疼。
“哎，再好好想想，百达翡丽的广告语是没有人真正拥有百达翡丽，只不过为下一代保管而已。想想，升华一下，能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那种。”
“有了！没有人一直默默无闻，只不过是在为辉煌厚积薄发而已。”
嗯，很好，很符合自己，也能鼓励他人，很正能量，不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炫耀，透着一股意林读者的鸡汤味。
好，就决定是你了！
随着手指点击确定，顾昀一神情紧张，像是高考完的学生在查成绩，又像是员工在查看裁员名单。
“发送成功！”
“呼~”顾昀一长舒了一口气，这样，今天可算没有白忙活，就是不知道系统怎么说，这算是对杨健的打击吗？
会有效吗？
另一边，当杨健像往常一样，挥霍潇洒了一天后，玩累了，躺在沙发像皇上批阅奏折一样，刷着朋友圈。
自己的那张手表图片效果不错，底下的互动量竟然突破了两百。
桀桀桀，底层的人民啊，睁开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吧，什么叫真正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