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川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地址发来。”
这是最后一次。
看了看孟乐言，倪川说道：“我出去一下，一个小时后回来，害怕的话就开着灯。”
孟乐言知道他要去找方婧，故意说：“说要好好照顾我的，大半夜就把我扔在医院，你这打脸速度，啧啧啧……”
倪川没心情跟她开玩笑，脸色略带严肃，同时也有点心虚，说道：“就一个小时，等我回来。”
孟乐言可不会矫情的求着他不要走，想想都觉得恶心，给他一个“随你便”的眼神。
但凡她好好跟他说一声“不许去”，他也不至于扭头就出了病房门口。
倪川穿过一条黑暗又幽长的巷子，找到酒吧的位置，这里跟其他酒吧不一样，相对安静，客人却不少，真应了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方婧就蹲在酒吧门口，埋着头，倪川从昏暗的灯光中看到她，他走上前，叫了她的名字，“方婧。”
方婧缓缓地抬头，从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倪川，你来了啊。”
倪川脸色不变地说：“嗯。起来，我送你回去。”
方婧于是站起身，大概因为蹲了太久，以及有些醉意，她起身有些踉跄，倪川伸手扶了她一把，待她站稳后，立马放开她。
倪川走在前面，方婧踩着步子慢慢的跟着。
上了车后，倪川一刻也不耽搁，速度把车子开了出去。
路上，方婧见倪川淡淡的表情，欲言又止，她知道他不是很高兴来接她的，胸口处闷痛闷痛的。
也就二十分钟，倪川就把车开到了方婧的住处，他提醒她下车。
方婧只想在他的车里多待一下，没想到他就催她走，胸口处积压的郁闷和哀伤一下子涌到了嗓子眼，她红着眼睛看着倪川，出声说：“倪川你这么赶着我走那你就不应该来！”
倪川只平静地说道：“我还要回医院，你上去吧。”
即使现在是炎热的夏天，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来也让方婧一阵发抖，她的怒气得不到回应，倪川平静的话就像一盆冷水。
她觉得委屈，她这么努力了，他反而离她越来越远，方婧带着哭腔说：“倪川，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早在四年前，方婧给他一个选择题：我和孟乐言你只能选一个，选我的话那以后你就再也不许见她，选她的话，那我们就分手。
四年前就注定的结局，何必四年后又纠缠不清，他终于想清楚了。
倪川目不斜视，回道：“嗯，祝你早日遇到你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