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李胜利的脸色阴沉，近乎可以滴出水来，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
“老板，两千万已经是成本价了！”
“这厂子当初从竞标、地皮、再之后建设都不止这么多钱！而这些器材，我也等于是白送你了。”
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林新似笑非笑注视着李胜利，丝毫不惧。
“老板讲的，确实也是公道话。”
“只是所有的交易总要看行情不是？总不能行情跌了，我还要照顾你的成本，按照原价给你钱吧？”
道理，确实也是如此。
可亏损发生在自己身上，谁还愿意多赔一些钱呢？
眼眸紧闭，李胜利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无奈开口。
“也好，那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五百万！”
林新伸出手，比划了一个五的手势。
噗呲，李胜利差点一口老血呕出来。
他身体踉跄的向后退一步，眼睛瞪得极大，满脸不可置信。
“五百万？你是和我开什么玩笑？”
“区区的五百万，怎么可能买下一家钢厂呢？你以为自己活在什么年代？！”
李胜利脸色青白变幻，嘴里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显然，他已不打算继续和林新再谈。
望着李胜利的背影，林新也不着急，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可是……”
“如果你五百万不卖的话，这厂子，就要砸在你手里了！”
“以胜利钢厂现在的财务报表，若有人愿意接受，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吧？”
字字诛心，宛若一柄柄利剑，狠狠戳进李胜利的内心。
他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整个身子都佝偻了。
是啊，现在生产的钢根本就比不上成本价，之前的存货也异常多。
钢厂距离破产，已经不远了！
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李胜利转过身，有些颓废的望着林新。
“你这小伙子，年龄瞧着不大，懂得挺多！”
“也罢，我已经老了，这厂子我也扛不动了，干脆拿些钱回家养老！”
深呼吸一口气，李胜利当即拍板定音。
“五百万就五百万！成交！”
“你是银行直接转账，还是什么？”
在李胜利期待的注视下，林新从嘴里缓缓蹦出几字。
“银行贷款，分期付。”
倏地，李胜利破防了。
他眼睛通红，死死凝视着林新，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碎了，恨不得直接扑上来给林新一拳。
“你是耍老子，对吧？”
“价格压这么低也就算了，还银行贷款分期付？你当真以为老子的厂子是一堆破烂么？”
“滚滚滚！这厂子就算是倒闭了，也不可能卖你！赶紧从这里滚出去！”
工厂和工厂之间的交易，有别于普通的房产交易。
贷款审核通过后，距离入账还得许久的一段时间。
这完全不符合李胜利想要快速拿钱再投资的初衷。
抬起手，李胜利就打算推开林新的肩膀，恼羞成怒的要将他整个人撵出去。
微微一侧身，林新干净利落的闪开了。
他也不恼火，笑眯眯开口。
“李厂长，如此着急干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