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肖鹤年将一件衣服搭在了江容的后背上,此时她已经因为喝了酒而睡了过去,后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面上却因为方才的一阵哭诉弄得满是泪痕。
他盯着江容的脸,一时间有些心疼,但又无能为力,她已经开口不让他去懂那个萧松,他也没有办法。
见一滴泪水又从她眼角流出,肖鹤年犹豫了一下,最后在那滴泪水快要留到脸颊时,伸出手指替她擦去了。
隔壁房里方仪撞了一下碧落的肩膀,问道:“怎么样?服不服输?”
碧落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
方仪一笑,手指勾了一下碧落的下巴,调侃道:“你呀,还是太年轻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
“切,”碧落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下巴从他的指尖拿走,说道:“不就大了一年?说得好像大了我一辈儿一样。”
方仪笑了笑,没再说话。两人在房间内沉默许久,她才又想起隔壁屋的两人,突然严肃了起来,说道:“肖大人也真是可怜的,守了容姑娘那么多年,结果容姑娘被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契丹人迷了去。”
“容姑娘也真是的,肖大人这些年做的,她都看不到吗?”碧落在一旁应和。
可这话听得方仪就有些不爱听,登时反驳道:“这怨不得容姑娘,没人强求你必须去喜欢一个守护你多年的人,如果这样的话,你若是喜欢一个人,只需每日守着就好了,这样就不存在两情相悦的情事了,但这样不就太可悲了吗?”
碧落也是无心,他也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情窦未开的,哪里懂得这些事,方仪说得他也似懂非懂,只知道愣愣地点头。
方仪接着说:“真喜欢一个人就是应当默默守着她,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但她若是真的不回头,他也不会怨恨。”
为心爱之人,将爱意藏于心底,应当无怨无悔。
这便是肖鹤年所想。
当年观山一战后,他被江老将军所救,捡回了一条命,往后就立誓一定要替江老将军照顾他的家人。
当时老大早就在军中摸爬滚打练就了一身功夫,老二在京城念书更是个明事理的,老三被嫁入皇宫后远离了漠北,老五当时还是个小娃娃,所以他能帮的只有老四。
十六岁的江容虽一身武功过硬,但终究岁数小,一下子管几个年纪比她还要大的暗卫觉得吃力,肖鹤年就帮着她管理暗卫府。
他大了他不少,也一直将她当成妹妹看待,可随着两人接触的时间一长,他还是对这个与他并肩的女孩动了情。几年来他一直将这份情愫藏在心里,一是因为他大她不少,二是因为他知道她那样性格直率的女孩是不会喜欢和她有着相同性格的人的。
而肖鹤年自己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他长叹一口气,哄着江容喝了醒酒汤,又让方仪把她送到了楼上的一个客房休息,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是次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