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坎下楼,看着熟悉的街道布局,两个时空相互交织,让他感觉那么不真实。
四十年前的坎下楼,原来是这个样子!
两人来到宗祠前稍显破旧的小广场上。
广场的一角,环形水井旁边的石台上,摆放着一只大铝盆,只见有一人,将头埋入盆水中。
刘奎训轻声对谢锐介绍:“他就是六叔,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练习闭气功。”
“闭气功?”
谢锐脑海里出现21世纪的一部电影,电影里曾有人这样练功。那是一对父子,而他如今看到的,是一位老人。
1分钟...2分钟...3分钟,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老人浸入水里的脸,未曾浮出水面。
这么厉害!
只怕早已达到人的极限了吧?
谢锐非常好奇,这位老人家,身上肯定有什么传奇故事。
“哗——”
终于结束了。
刘松勤抬起头,抽下脖子上的毛巾,胡乱地擦了几下脸就丢进了盆中。
“奎训,我正要去找你,你倒自个儿来了。”刘松勤转过了身子。
“六叔,我带了个小伙子来见你,他是我们开昌楼前不久新落户的知青。”
这是怎么回事?谢锐很诧异,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奎训叔却对此人如此敬畏?
没错,是敬畏。
奎训叔对刘松勤很尊敬,但又像是有点怕他的样子。
“嘿,知青没什么好东西,除了那个钟丫头。”刘松勤朝旁边竹椅一指,自个儿先坐了下去。
谢锐看清了刘松勤的样貌,个子不高只有1米65的样子,而且比较瘦,但感觉非常结实。
最让他动容的是,如今是寒冬,刘松勤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贴身背心,上面还印制了“某某军区奖”几个字。
“南边小猴子侵扰边境,恐怕会开打,我已好久没收到卫民的信,心里不安,也比较烦躁,来陪我聊会儿解解闷。”刘松勤语气平缓道。
谢锐从这话听出了大概,名叫刘卫民的应该是他儿子,当兵去了,而且很大可能要上战场。
“六叔,没事的,不是还没打起来嘛。况且卫民身手好,人又很机灵,自然吉人天相。”刘奎训安慰道。
“你是不知呀,呵呵,那傻小子像我,他上次写信告诉我,已申请参战了,说怎么得也要立个功回来,给我涨涨脸。”
“打仗哪有那么好打的?枪子儿可不长眼的,要是他冲前面我倒不太担心他,就怕他往人堆里扎,炮弹总喜欢落人多的地方。”
“没事的,过完年正月才会打起来,他们只怕驻扎在哪个地方备战。”谢锐插了一句话。
他刚说完,才发觉说漏了嘴,心里一惊,恨不得自掴一记耳光。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个消息?”刘松勤眼神刹那变得犀利。
谢锐望了一眼刘奎训,赶忙自圆其说道:“我是从广播里听到了,中枢发布的动员令。”
其实谢锐知道,为了不让民众恐慌,广播里是没有播报边境冲突的。但他也没有说错,按照时间推算,如今南部边境已有几十万将士完成了集结,积极备战,等待出击命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