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锐在街上兜了几圈,没有发现跟踪的人,他这才到矿产所,找到陈展岳和邓清,再次合计了一下,然后回到了饼干厂。
官兆牛见他事情处理好,十分开心,邀请谢锐下馆子。
经过观察,谢锐见官兆牛脸色没有异常,便知道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特别是官兆牛透露说,完成这次交易后,县里稽查队会有大动作,让他注意云云。
谢锐便知道一切计划都算顺利。两人便敲定了交货地点,非常和谐地吃了一顿饭。
当天晚上,夜色黑漆漆的。
郊外的社背村,谢锐在出租屋里,听到了远处传来拖拉机的“突突”声。
他迎出门外,就见到官国富带着两人,从拖拉机上走下。
“谢先生。”
官国富身披军大衣,裹得像一只大粽子似的。
“天冷,进屋暖和下。”
谢锐看了看村头,发现邓清的弟弟邓楚,没有发出警报的暗号,热情地招呼几人进入出租屋。
“谢先生,我们还是不闲聊了,我爸还等着我呢。”
“也好,改天再聚也不迟。”
“对对,到时我请你国营饭店。”官国富说着,提过来一条蛇皮袋,里面装着的全是崭新“大团结”。
谢锐知道官氏父子不会耍花招,也认真地清点了数目。16600块钱,一千多张崭新的大团结,分成了17捆,大概有十多斤。
这年代最大面额是十块钱,这里有一万多块钱,看上去也挺多的。
谢锐收了钱,也带着他们去清点好“四大件”。
20块梅花表用一块布包着,其余的分放在两间屋子,官国富带着人搬到了拖拉机上。
看着拖拉机灯光渐渐远去,谢锐提着一蛇皮袋,带着一万多块钱巨款来到村子另一边,他要连夜赶回村里。
源城到良洞的沙尘路,谢锐已经走过多次,也蛮熟悉的了,但今晚是第一次赶夜路,特别是带着巨款,心里还是有点犯憷的。
1979年,如今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基本不会出现半路打劫的,夜晚黑漆漆的,谢锐开着拖拉机,唱着歌儿壮胆,终于回到开昌楼。
刚回到家里,谢锐就将装满钱的蛇皮袋藏在了二楼。
他刚从二楼下来,便见到刘松勤坐在了凳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六叔,打扰你睡觉了。”
“你小子,怪不得要拉我来这里住。原来你是让我照看小思呀。”刘松勤笑眯眯地小声调侃道。
“六叔,也不是故意瞒你。我在城里做了点小买卖。”
谢锐倒是很光棍,实话实说,直接言明在投机倒把。
“我不干涉你做事,你记住,做什么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伤天害理的事咱们绝对不能干。”刘松勤义正言辞道。
谢锐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道:“您老人家尽可宽心,我怎会干那等伤天害理、有违良心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