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还没有耕种,苏砚便组织命人往后山去担一些砂石回来,再混着一些黏土,到时候烧制瓦片红砖。
他在农村老家见过烧土砖的,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后来社会进步了,烧的人便少了。
可对于现在的苏砚来说,那些土砖瓦片可是宝贝。
他自己有知识和技术,但实际操作还得另请高人。
很多事嘛,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烧砖烧瓦这件事,最好是请隔壁村烧制陶器的周师傅来干。
和其他所有事情一样,每当他准备一个项目,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被钱给难住了。
顾婧雅正在里面布置她的小屋。
李玉莲其实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但是来自后世,过惯了精致生活的顾婧雅,一时还是对眼前的生活有些不习惯。
但既来之,则安之。
再不习惯,也不得不习惯。
于是乎,她也只能采些野花插在竹筒里稍作装饰罢了。
这一切都被李玉莲看在眼里。
只见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苏砚身边,小声道:“相公,奴这里还有两文钱,另外还有一支簪子。你将它拿去换了钱,给小雅妹妹添置些东西吧。再怎么说,这也是她和相公的大婚。”
苏砚感激地收下了簪子和钱。
他并不打算典当这支簪子,不过李玉莲一片好心不必辜负。
李玉莲又说道:“相公,昨日你走后,小孟子托人来信,说是为了讨口饭吃,他就不回来了,准备去茶楼当个学徒。”
小孟子是苏砚以前的书童。
那会儿跟着苏砚,平日里侍读伴学,也负责照顾苏砚饮食起居。
后来苏砚将家产变卖的差不多了,生活没了着落,便将小孟子打发了回去。
一个半大小子,在这乱世想混口饭吃,去茶楼做学徒,苏砚也能理解。
只是这小子陪了前身这么多年,也是个好孩子,倒还是让苏砚觉得有些可惜。
“那也是个差使。”
“相公,小孟子还说,等到私塾重新开张,到时候相公又回私塾任教了。若是还要他,便托人给他捎一封信,他立时便回来。”
苏砚这才想起,原来他还是私塾先生呢。
要是能重回私塾,每个月倒也有了进项。
但是苏南村都这个样子了,哪有钱给孩子读书。
“莲儿,私塾怎么样了?”
“听说官家将私塾收回去后,又重新请了个先生去教。相公你要去看看吗?”
苏砚摇摇头。
这份工作竟也被抢了。
他可以在苏南村重新开办一个私塾,但没有必要。
因为附近村子里的人都没钱。
他现在没了功名,按理说私塾先生轮不到他来当了。
顾婧雅见他愁眉苦脸,安慰道:“苏砚,这些孩子都怪可怜的,你还是别骗他们的钱了。”
“大姐,会不会说话,啥叫骗他们钱?”
“不是吗,教几个字,背一段之乎者也,有屁用,不跟骗钱一样吗?你要想挣钱,还得挣有钱人的钱。”
苏砚眼睛一亮,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