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春茹这次将手伸进慈安宫,想要谋害太皇太后,正是大好的机会。
李牧位居吏部尚书,在朝中有不少门生故旧,不论萧峥是要重罚李春茹,紧一紧李牧的皮,还是看在李牧的面子上,免了李春茹的大罪只稍作惩戒,让李牧心怀感激,都能在朝中起到不小的作用。
若将这次的事情好好利用,更甚至可以得个贤名,扭转之前留在大臣们心中的印象。
云挽正是想到了这些,才会在明知萧峥对自己不喜的情况下,还敢出面为沈晏解围,而方才萧峥没有因为自己的喜怒否认让她挑选各宫赏赐,也没有阻止高安去景俪宫查察,更给了云挽信心。
她话刚说完,李春茹就哭求道:“陛下,郭云挽一个粗使宫女,怎会知道景俪宫跟什么人在走动?定是她早就安排好要陷害妾身!”
云挽紧跟着说:“陛下,李昭仪入宫短短数日,便收买了不下三人,甚至将手伸进了慈安宫中,这等事情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否则将来后宫众人都效仿李昭仪,岂不是人人自危?更何况,后宫与前朝向来都是互为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不可轻信李昭仪空口辩解啊!”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强烈,全无李春茹的急促慌张,反而是气息沉稳,字字吐得清晰,甚至给人一种温润之感。
萧峥原本满心的烦闷,可看到她这般从容沉稳的样子,忽然就有些失神,想起了,曾经她在太学中,与一众学子们辩论的情形……
那日,她一袭素白儒服,单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书卷,面对十几位学子凯凯谈论她的策论,不论他们提出如何刁钻的问题,她都从容不迫的应对,机敏睿智,果敢又自信,好似整个人都发着光……
虽然如今她身形消瘦,脸色苍白,通身透着虚弱,可她说起道理来,那光芒却依旧在,与之前被他质问时的惊慌失措柔弱委屈截然不同……
“陛下?”
云挽见他只看着自己,忍不住催了一句。
萧峥回过神,佯装方才是在思考,片刻后才问:“你说的那二人又是谁?你又是因何缘由怀疑他们也被李昭仪收买?”
“回禀陛下,那二人正是含元殿掌事嬷嬷张嬷嬷,和浆洗局掌事內监邓海。”
云挽笃定道。
她说完,就留意到李昭仪慌了一瞬。
她接着说:“奴婢在含元殿的庑房走水那日,最后一个靠近奴婢庑房的人就是张嬷嬷,后来庑房走水,奴婢冲入庑房中取东西,便闻见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快就失去知觉,这才险些葬身火海,否则那么小一个庑房,奴婢几步便能冲出去。”
这个道理之前云挽给萧峥讲过,可萧峥执着于在她庑房中发现了废太子的玉佩,根本听不进去,此刻她再说,也是希望萧峥能察觉异样。
“事后,陛下在庑房中发现了废太子的玉佩,可那玉佩并非奴婢带入宫中,这些事情,陛下只要派人彻查定能查到端倪,奴婢怀疑张嬷嬷是受人指使,先潜入奴婢庑房点了迷香,再纵火,等奴婢昏迷后将玉佩放在奴婢身上陷害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