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富贵急急道:“诊金加倍,诊金再加倍行吧?”
夜自寒心下一凛暗叫糟糕。
夜自寒看得出来,这丫头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她的父母家人。夜安暖那样折辱于她,她也只是淡然处之,分毫不露愠色。但方才富贵叔对田治辉不敬,夜自寒分明看到了郁竹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
她现在恼怒得连看都不愿看他们一眼,富贵叔竟然还跟她提诊金?
“不,除了诊金加倍之外,我还要你亲自向我父亲道歉,收回你之前说过的话。”
富贵一愣。
“好说,只要你能治得好主人,便要我向你爹磕头都行!但你若治不好……”
“治好治不好的,要看那位在药中做了手脚的人,究竟干了什么?!”
昨天煎完药剩下的药渣被装在一个笸箩里拿了过来,煎药的丫环知道事关重大,惨白着一张脸抖抖索索地跪在地上。
郁竹在药渣中细细翻拣,田治辉站在她身旁看着,目光凝肃沉重。
郁竹拣出一块药物,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间细闻,又尝了尝,把药渣中这种药物都挑出来,递给田治辉一块。
田治辉眉头紧蹙,如法炮制。
夜自寒和富贵眼睁睁地盯着两人的动作,目光不敢稍瞬。
煎药的丫头已经跪不稳,瘫倒在地上。
田家父女俩交换目光,郁竹走到案前抽出一张宣纸摊平,田治辉立即挽起袖子帮女儿磨墨。
“这是?”
富贵真是要急死了,这父女俩打得什么哑谜?!看了半天什么也不说,这还索性摊开纸写上了,都这个时候了,是要吟诗做对还是要写状子应诉啊!!
夜自寒却是眼睛一亮,扯了富贵一下示意他别作声,快步走到案边接过田治辉手中的墨,示意他去看郁竹那边,自己细心地研磨起来。
富贵也是被夜小楼的病情急得昏了头,被夜自寒一扯,也反应过来郁竹这是要开方,便也急急地凑过去。
夜自寒磨墨,郁竹执笔,细长的毛笔尖在纸上挥点,田治辉神情严肃地看着药方若有所思,富贵一脸焦急。
三个大男人围着郁竹,那跪在地上小丫头,此时反倒没人管了。
得到消息的夜安暖带着丫环冬雪,匆匆走进房中,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这贱婢!!
“你这贱婢!竟敢让寒哥哥为你磨墨!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你连给寒哥哥为奴为婢都不配,竟敢让他磨墨!?”
“父亲,你来磨墨。”郁竹手下不停,头也不抬地吩咐。
田治辉不再看方子,挽起袖子走到夜自寒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