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哭,明明自己是获胜者,为什么没有郑梦周有潇洒,还要被打成这样!
还有天理么?
还有王法么?
“你干嘛!”韩尚志突然踹了崔永车一脚,“都说了别碰!”
“给你上药,鸿胪寺官员送的,专职跌打损伤!”
特么的真贴心啊!
明朝官员都这么有水平么?
第二天刚刚上朝,崔永车便急忙站出,“皇上,下臣有本...”
可当他抬头看到朱元璋冷厉的双目时瞬间想到韩尚志现在的惨状,李恪怂了。
明朝皇帝气势惊人,自己干嘛非要因为这种事惹怒他呢?
写的是李成桂,又不是他杀父了。
至于将自己的屁股赔上去么?
不值不值!
朱元璋微微皱眉:“站出来就说话,憋回去干嘛?”
崔永车心思一动,“皇上,这是我朝国书!还请皇上盖章,朝鲜国内还有许多事情,下臣就不留了。”
“着令礼部用印便是。”
他心里明白崔永车是因为李仁普之事来的,他还得敲打敲打!
“让李成桂好好教化万民,安分守土,莫要贪得无厌,再起争端。”
“我大军可以灭亡高丽,就也能教训朝鲜!”
朱允熥站出说道:“朝鲜高丽一脉相承,至正三年,至正五年,至正十六年,至正二十二年。”
“一共四次发起了对铁岭以西八站的进攻。”
“蒙元虽然遍地狼烟,但破船也有三千钉,高丽怎会是对手?但每次被教训之后他们还不知悔改!”
“直到红巾军搅乱辽东,他们才趁乱夺取八站之地!”
“我觉得是蒙元的话不够严厉!轻飘飘的训斥对脸皮厚的他们已经不起作用!”
“稳重一些...”
朱允熥目光冷厉的看着崔永车,竟有几番朱元璋龙行虎步的气势!
张嘴缓缓吐出几个字:“勿谓言之不预也!”
“好提气的话!”朱元璋鼓掌赞叹,“日后对待邻国便要如此,勿谓言之不预也!”
听到这四个字,崔永车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压力澎湃涌来,让他心惊胆战颓然下跪叩首:“下臣遵命!”
勿谓言之不预也,这句话绝对是外交程度最严重的话!
意思是,别临到头说我没告诉过你!!
霸气外露啊!
崔永车退朝后便要匆匆离开,明朝,实实在在的虎狼之地!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韩尚志无语了:“等我把伤养好啊。”
又过了几天,朝鲜使臣要离开了。
朱允熥正在烟波致爽阁看书呢,王景弘走来:“殿下,李姑娘来了。”
“请进来!”
今日的李宁乐身着素色长裙,黑发如瀑,几捋秀发挽成一个小花,让她原本活泼的面孔添加了一丝俏丽。
“见过殿下!”
“应天最近颇为繁华,西山的红叶也开了,殿下能陪我去看看么?”
朱允熥放下手中的书籍,“走!”
李宁乐顿时笑靥如花,她知道自己身为朝鲜人,和心爱之人走到一起恐怕真的很难!
再加上应天的徐妙锦,是魏国公府五姑娘,身份崇高!
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就要回朝鲜了,心中珍惜这段空前快乐的时光!
想要为此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她会永远想念的。
两人走出门外,店铺越来越多,不远处竟然开了马店,小二正在修马掌。
用锋利的匕首先将马掌里面的泥土抠掉,然后削掉外面厚厚的指甲,修出马蹄铁的形状。
将烧红的马蹄铁一下摁在马掌上,而后将铁钉钉上。
李宁乐看完后不解问道:“这样做马不疼么?”
“你知道一匹马多少钱么?”朱允熥反问道。
李宁乐摇摇头。
“一匹好马起码二百贯,就算驽马也在五十贯上下!你仔细看,掌柜的从北方来,本身并不充裕,这些马可以说是他的心肝宝贝,若是钉马掌会损害马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还有,如果马儿真的疼,那个小二早就被踹飞了!”
李宁乐恍然大悟,三殿下心思沉稳,果然名不虚传!
她还有个问题:“殿下,您怎么知道掌柜的来自北方呢?”
“他也没说话啊。”
“你从领口往里面看,那个像布兜一样的东西是草原人用的,因为北方被辽,金和蒙元统治了将近五百年,爷爷虽然宣布尽复汉家衣冠,可有些风俗习惯是无法彻底改变的!”
“南方一直在汉人手里,蒙元虽然统治了七十年,可打下江南后整个官僚系统便腐朽了,最后还是依靠汉人来统治,故而南方的变化不大。”
“穿着那个,证明他肯定是北方来的,我觉得应该是山西那边。”
“为啥?”
“浑身上下有一股老陈醋的味道!”
李宁乐大为佩服。就这么一眼便能将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你在朝鲜骑过马么?”
“并没有。朝鲜那边山多,根本没有合适的马场,草原上的马都会卖给蒙元皇室,想买也买不到。”
“走,今天我教你骑马!”
朱允熥走了过去拿出一贯钱,“租一匹马,晚上给你还回来!”
“好勒,您请这边登记一下。”
朱允熥写的朱楹的名字...
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多人知道了。
还是应该稳重一点。
他牵着马走在路上,将马镫安上,上马石放在一旁,对着李宁乐努努嘴,“来吧。”
“怎么就一匹?”
“如果我不在旁边看着的话,马失控了怎么办,走丢了怎么办?”
“你是个新手,还是朝鲜郡主,稳重一些,我得承担起保护的责任!”
听到保护两字,李宁乐心中甜甜的,嘴角忍不住挑起一丝笑容。
掌柜的坐在旁边,俊男美女,甜蜜恋爱,真是赏心悦目!
当年,他和自己的婆姨也有这段你侬我侬的时光,真是怀念啊。
“那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