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生活在宫中，他对后宫嫔妃们的手段颇有感触。
那江威见太子没有出言训斥，便又立即说道：“再过不久便是先皇后祭日，按理应当是淑贵妃操办，我们或许可以从中操纵一二，让皇上厌弃了她，想必凌王为救母亲，必会乱了阵脚，到时我们可再寻机会出手。”
太子听得入了神，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那日在溪边看见的那个美人儿。
也是奇怪，以往青阳郡主追在他身后时，他只嫌她烦人，可凌王的这位侍妾，却让自己觉得有些意思。
若是凌王倒了，这小侍妾好好求求自己，自己也不是不可以给她一条生路……
想到这里，太子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他看向裴言，问道：“听说裴相昨日上门去找凌王的侍妾去了，可有此事？”
裴言心下一惊，不知为何太子的话锋转换如此之快。
但常年在官场上的经验让他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惊讶，反而是坦荡回答：“臣不敢隐瞒，实是因为那娘子身边的婢女乃是我的一位故人，所以臣贸然上门，希望与故人相认。”
然而这一番真话却没有人相信。
那江威哈哈一笑，随即促狭地问：“裴相可真会说笑，你堂堂一宰相，如何会与一婢女认识？”
裴言脑海中浮现出安澜的身影，顿时自嘲地笑了笑。
而江威却以为自己说中了，连忙又打趣道：“莫不是你看上了那小娘子，趁机找了借口去搭话吧。”
裴言老脸一红。
他已快四十的人，那许娘子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几乎是能做自己的女儿的人，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说自己老牛吃嫩草吗？
想到此处，他脸上浮起一层薄怒，对着江威斥道：“江大人莫要胡言乱语，还是快些替殿下分忧要紧。”
太子若有所思地看着裴言变幻莫测的神色，最后笑了笑。
几人又开始商议起了先皇后祭祀大典上如何为淑贵妃设局，最后皇帝身边的小太监来传令说刑部尚书要搜寻每个营帐，彻查昨日之事。
一群人这才散了，回了各自的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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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在帐中坐立不安，直到南烟回来，她才焦急地上前拉住南烟的手，问道：
“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南烟摇了摇头，她特意将用过的药扔入了营地旁的小溪里，那冰面上正巧有一个凿出的洞，药瓶扔下去以后已随着湍急的溪水冲走了。
柳如是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断拍着胸脯，脸上扬起一抹轻松的笑。
“那就好，那就好。”
昨日她听说凌王的马匹被人下了针，还试图妄想着将自己给江灵儿的马下药一事也全部栽在那下针之人身上，谁知道那刑部尚书居然一眼就看出下针和下药的是两拨人。
害她差点乱了阵脚，好在王嬷嬷赶忙让南烟将剩下的药处理好，到时候若真是要搜起来，自己也不至于露了马脚。
是以这会儿见南烟彻底处理干净了，柳如是才彻底放下心来，一旁的王嬷嬷也跟着松了口气，没成想主仆二人刚刚松懈，那刑部尚书便带着侍卫来了。
柳如是胸有成竹，大大方方地让人搜了，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出来。
柳如是瞧着林大人苦闷的脸色，得意开口：“林大人，可曾找人查过那药是什么了？”
林大人有些尴尬，但王妃问话却不得不回，只好硬着头皮拱手：
“回娘娘，听太医说是闺房用药，药性十分猛烈……”
柳如是夸张地捂了捂嘴，不顾及王嬷嬷在一旁拼命地使眼色，坏笑着开了口：
“这江妹妹莫不是前些日子受了王爷厌弃，就想了这等法子来让王爷回心转意吧？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