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着头皮，乞求道。
而皇帝只是抬了抬眼皮，冷哼一声：
“裴爱卿，你可知太子犯了何罪？”
“臣愚钝，请皇上明示。”
皇帝抬起面前的茶盏，轻呷一口，周身都围绕着看似安宁实则暴戾的气息。
他扫了眼群臣，心中一片悲凉。
这些人，又有多少是太子的党羽？太子变成今天这副模样，这些人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曾几何时，太子也是那个会伏在自己膝头酣睡的娇儿啊……
一旁的安进良见他不说话，连忙清了清嗓子站出来。
“太子殿下对皇上行了巫蛊之术，还试图嫁祸栽赃给淑贵妃，对淑贵妃和凌王殿下出言不逊，已被押送至刑部，等候发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子也是真敢干，竟敢对自己的父皇行巫蛊之术……
裴言却在背后升起一层冷汗。
陷害淑贵妃行巫蛊之术是他出的主意，若是太子将自己招供出来，自己岂不是要落个杀头的罪名？
凌王站在一旁，看着裴言不停转换的面色，突然勾起一抹讥笑。
他偏头扫了一眼刑部尚书林浔之。
林浔之得到命令，连忙站了出来：“皇上，臣还有一要事禀告。”
皇帝浮了浮茶盏，一脸疲惫。
“说。”
“上次冬狩遇刺之事，臣从那刺客身上得到一枚信物，臣追查一路，在京郊发现了这个刺客来自于一个杀手组织，而这个杀手组织的人，便是废太子。”
裴言听完以后，原本挺直的脊梁一下弯了。
完了，这下真的全完了……
可皇帝听完以后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他只是抬眼望了望天，最后长叹一声：
“君臣无父子啊，连朕的亲儿子也想着要杀朕呢。”
此话一出，凌王连忙跪下：“父皇，儿臣惶恐。”
群臣也连忙跟着磕头：“请皇上息怒！”
皇帝没有说话，隔了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开口：“废太子贬为庶人，一切事情不再追究，到此为止吧。”
凌王心中有些愤恨。
父皇对太子到底是宽容很多，若是自己犯下这等错，怕是早就被砍头了，而太子竟然只是贬为庶人。
就在此时，萧太后的母族萧家家主萧文衡，同时也是吏部尚书，开了口。
“皇上，可如今储君之位空悬……”
萧文衡年事已高，平日里随对朝中事物参与不多，但皇帝由于萧太后的缘故，倒是颇为敬重这个老臣。
皇帝眯了眯眼，心中终于是说服了自己。
他自己膝下子嗣不丰，活到成年的便只有废太子和凌王两个儿子，其余的便都是公主了。
这些年选秀也选了不少世家贵女入宫，可偏偏肚子都不争气，一个有消息的都没有，他眼看着马上就要年逾五十，到底有些力不从心了……
自己做皇子时，为了这个位置跟所有的兄弟互相残杀，上位以后，又对他们赶尽杀绝。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报应吗？
他叹了口气，最后缓缓说道：“即日起，凌王封为太子，入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