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言语间的粗鄙又岂能引起见多识广的女店主的青睐?
可不是瞧不上吗,真不知该说他有眼力见还是没眼力见的,元治欣暗道。
女店家心下有些不耐,但还是回头瞧了那珠宝商人,巧笑嫣然,“你那护卫瞧着凶神恶煞的,更何况腰上还别着刀呢,小女子就是一弱女子,开此客栈,只有一老伙计,又怎敢凑到客官面前卖弄这点酒量。”语毕回看傅奕,潜台词是这位公子只身一人,又瞧着一身正气,比之珠宝商人那桌一行人可是好说话多了。
那珠宝商人痴痴一笑,扬声回了女店主的话,“:嘿嘿,女店家,我这护卫戴刀只是防着路上的劫匪而已,像女店主这等美人,是不会排斥你近我身的。”言罢,珠宝商人低头与身旁的保镖耳语一番,
那保镖甚是不屑,也不知那珠宝商人与他说了什么,回声呛到,“嗤,你可别栽在这美人手里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我们只是暂时的雇佣关系,别真把我们当成你仆人呵斥了。”
珠宝商人身旁的保镖什么人没见过,对着雇主就是冷嘲热讽一顿。
“你,你还要不要剩下的定金了?”在众人面前都是豪横的雇主形象,珠宝商人生怕失了面子,压低了声音威胁着。
“嗤。”保镖哼哧一声,转头不再看着珠宝商人,没说答应,但也没冷眼对着靠近桌子上菜的老伙计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元治欣瞧着这一来一去的,暗自庆幸没有贸然上前求救。
珠宝商人堆起脸上的脂肪,笑看女店主“:嘿嘿,美人,这下可以过来给我敬酒了吧?”
女店主骄傲地“哼”了一声。
“等着吧。”
傅奕没有参与到这些人的纷扰里,默然地喝下女店家给他倒的一盏茶。
真是冷静呢。
女店家敬完傅奕后便走到了那珠宝商人的桌前,珠宝商人满意地哈哈大笑“:哎,这敬人喝茶有什么意思,应当喝酒才有诚意,哈哈哈哈哈!”
女店家趁着珠宝商人仰头大笑,朝他毫不顾忌地翻了个白眼,元治欣猜她在心里觉得他一点也比不上方才的翩翩公子,却还是笑陪敬了酒。
靠窗的其中一个读书人不屑地轻笑一声,仿佛在笑珠宝商人的傲慢亦或者他的愚蠢。
与之同行的同伴用手肘戳了他一下当做提醒他慎言,毕竟珠宝商人确实是有钱,身旁还跟着四个带刀保镖,他们这两读书人细胳膊细腿的,都不够人看的。
外头的风雪还是呜呜作响,众人用膳过后便早早地回房歇息了,元治欣回房时发现傅奕跟着他们,竟是就住在他的隔壁,本欲做点小动作的,但奈何这时梁实的警惕性高了,紧跟在她和子雅的身后,一点机会也不给她,她刚进门,转头时只来得及看见他消失的黑色衣角。
……
不该心急的。
元治欣暗自懊恼,梁实警告了她一番,限制了她出门的权限。
夜里
屋内只有一张床,梁实当然是躺在床上,子雅个子小,能够睡在坐榻上,元治欣只能在桌上趴着凑活一夜。
风雪中的逆旅,痴笑的珠宝商人,神色阴郁的老伙计,未卜的绑架之事……这诡异的事情加起来不得不令元治欣闭上眼了还在头脑风暴。
元治欣睡不着了,就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看着门外的微光一直思考着。
蓦然,门外的窗上出现了一个影子,元治欣吓了一跳,不敢妄动,连忙屏住了呼吸,看着门口的影子。
虽然有猜测会不会是就住在隔壁的那一身正气的公子注意到了她晚膳时分的不对劲而前来查探,但是这诡异的逆旅不得不让元治欣谨慎起见,元治欣决定先是观察一番再做决定。
幸好谨慎了一些。
元治欣的记忆力很好,门口的身影瞧着比剑客路过他们门口时矮了一些,看着是个身材苗条的女子,在这客栈的女子,除了她就只有客栈女店家了,她的手上似乎拿着盘子装着酒菜,可能是哪家客人要的夜宵。
元治欣住的屋子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左前方,他们没点酒菜,楼梯左手边只有我们和更里侧的剑客的屋子,难道是隔壁的公子要的?
可女店家在他们门前站了一会,忽然,元治欣听到了纸糊破开的细微声音,糟糕!元治欣连忙闭上眼睛。
元治欣放轻呼吸,假装睡着了。
“呼…呼…”
空气中只有屋内三人微弱的呼吸声,快要窒息的惧意涌上心头,可元治欣只能逼着自己放缓呼吸。
失去了视觉,黑暗中的其他感官尤为灵敏,元治欣只觉到一道摄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如蛇一般滑行于她的身上,令人倍感不适。
元治欣只能强忍着不适,保持呼吸,额头冒起了冷汗,等了那视线离开了良久,才敢偷偷睁开一只眼,也不敢动,抬眼看向门口,瞧见没人才敢闭上双眼放长呼吸。
这女店家好生吓人,怪不得敢孤身开个逆旅离县城甚远的地方,怕不是什么杀人越货之徒,但愿不是她看过的志怪小说和探案小说太多了在疑神疑鬼,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打第一眼看见店家就觉着不是什么好人,还是提防着些好。
他们这屋已经熄灯睡觉,但愿方才在黑暗中那女店家没察觉她醒着的事。
把这不对经的女店家的事放在心里,元治欣被这一吓,更睡不着了,仗着这屋是黑暗中,元治欣一直睁着眼看着门口想东想西。
等到终于快要在朦胧间睡着,她似乎又看见了一道矮小的身影,可经过女店家这么一吓,精神紧绷的元治欣实在是太累了,况且屋里和隔壁都有个剑客,元治欣觉浅,如果有人进屋肯定会醒,察觉不对之时再呼救应该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