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琴并不是个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的人,而且她性情温和,元治欣怕她会在某些地方吃了亏,因此离开了尤大婶家,元治欣向郝琴的娘家走去。
郝琴也是云州本地人,她有一个兄长,父母也是对她多有疼爱,否则又怎会给她买古琴这种高雅乐器给她。
沿途经过内城河边,元治欣明显感觉到今日这边聚集的人口繁多,人员嘈杂。
“哎,你能帮我瞅瞅发生了啥事吗?”路过的大妈挤不进人群,可又确实好奇,她随手扯了扯一个个高的小伙问。
那小伙仰高了脖子,只能勉强看见几个拦路的衙役形成了个包围圈,里面还有几个衙役在河里捞了什么东西上来。
“:我也看不太清,这些衙役们都挡着了,只是看见他们好像在河里捞起什么东西,还挺大的。”
周围的大娘大婶们都相互说着闲话,她们个也不够高,人又太多挤不进去,只能勉强推测河里有什么东西要捞出来“:这是个什么子事哦?谁那么没良心的,居然扔东西在河里,我今儿个早上还在河边洗菜呢!”
“就是就是,我刚从下游洗衣服回来,哎哟,也不知道我这衣服还洗的干不干净嘞。”一个抱着一桶衣服归家的大婶附和道。
“霍!!”一阵声涌从人群中传来,众人纷纷后退了个几步,生生让衙役们围出的包围圈又大了几分。
一阵难以遏制的臭气喷发,不少内圈的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向后钻去。
正当元治欣要走过拥挤的人群拐进另一条街的时候,一阵声音让她停下驻足。
“啊啊啊!!!是死人!!!!”
“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天啊,我今早上还在这河里洗过菜呢!”
生活平静的云州鲜少发生此等恶劣现象,人们尖叫着你挤我挤得散开了人群,纷纷说道“晦气!”便赶快离开,生怕沾染上了什么坏东西。
“快派人去叫县尉和仵作赶紧地过来!”衙役们经过这些天的培训,都稳重了不少,立刻派人去请了定心丸过来。
方才围着的人群少了,元治欣本也没有把这件事和她要找的郝琴关联在一起,只是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趋势着她向那个方向走去。
等见到空地上的白色衣裳时,元治欣方才稍稍放下心,只是再仔细一瞧。
那白色外衫还有些子眼熟,应当是她平时常见的,等等,白色的,那不是阿爹书院里的书生们统一服装吗?白色外衫下的衣裙,正是昨日她见过的郝琴身上穿着的浅蓝色的衣裙!
眼前一黑!
怎会如此?郝琴姐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元治欣的脚步有些不稳,慌忙地想要上前查看,可被一衙役伸手拦下“:元姑娘,抱歉,你现在不能进去。”
本就顾着向前的重心被衙役伸手一拦,元治欣错步向后倒去。
“哎!元姑娘!”
那衙役有些惊慌失措,完了,要是被元主簿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万幸的是,一双劲而有力的手扶住了她,让元治欣没有跟大地拥抱。
衙役抬头一看,又马上立直了身躯,一副非常敬业站岗的模样,嘴上恭敬道“:县尉!”
来人正是被衙役通知有尸体,需要他和仵作过去一趟现场的傅奕。
傅奕将元治欣扶到一旁树荫下,吩咐一个衙役去找了个可以垫着坐或者椅子过来。
“:你没事吧?”
元治欣唇白一笑,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需要缓一缓,你先过去看看吧。”怕耽误了傅奕的工作,元治欣没让他担心。
“你认识死者?”见她这副难受的模样,傅奕皱眉,不经思考地下意识问道。
只是问了出来,他却有些懊悔了,这不是提及她的伤心事了吗,让她又要难受一番了。
元治欣低落地点了点头“:我倒是希望不是我认识的那人。”
傅奕没有顺着接下话题,他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让一个衙役看着元治欣的状态,然后转身前去查探现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