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会是什么?
“......法则......”
她又想起来梦里,她说过的话。
刚刚她所感受到的不适是来自法则?
什么法则......突然间降临在身上,是为了......警告?
她仰头看向四周希望能用眼睛看到一些线索。
但是人眼太脆弱,看不见表象之外的事物......不行,她要保护自己的眼睛。
没了眼睛,她就废了。
深呼吸,收回骨刺。
小溪旁,秦影还在用地上捡的木棍,练习挥刀横扫,木棍轻盈,扫不出漫天黄沙的气势。
他向一处猛冲,踩上河边的石块,用腰部发力在空中转身挥刀劈下。
木棍受不了秦影的练习强度,已经断了半截。
一个时辰后,练习完功课,他已经汗如雨下,脸颊泛着潮红,胳膊和大腿都酸胀无比。
林英之还没回来,他用溪水抹洗了洗脸,放松胳膊和大腿,拿起木棍继续练习以前的招式。
每天除了赶路就是练习,他得尽快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起码要有能力保护自己。
太阳已不在正头,木棍也又断了一截。
他丢掉木棍,躺在地上,看了眼树林深处还没有林英之的身影,他闭起眼睛任凭汹涌的睡意袭来……
夜幕降临,星辰漫天,秦影一觉睁眼就是满眼的星河,他呆呆地看着天空,蝉鸣进入耳中,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身处何地。
“要继续休息还是走。”没什么情绪的女声响起,拉回秦影的思绪。
“当——然——是继续走了,不能耽误英姐的事。”他动作缓慢地的起身,一动作,肌肉内的酸楚奔涌而来。
林英之盘坐在石头上,火堆早就熄灭,只有月色照在水面泛起倒影一点光亮。
秦影忍着酸胀走到林英之身后,借着水面的一点光亮,他忽然发现林英之耳后的头发尾部是白色的。
上回发现她的头发长出白发后没几天,便又黑了回来,他没有在意,时隔不久,他竟然又发现林英之长出白发了。
码头上,十几个伙计在忙前忙后,和平常一样从货船上搬货。货船上都是各家提前订好的商品,担心遗失所以基本不会载客。
但是今天的货船,却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船舱里跑出。
“什么东西!拦住他!”工人皆被这呼喊召集起来。
人影披着一块脏污宽大的黄布,看不清面容,他速度不快甚至有些踉跄,码头的工人又都是壮硕的男人,很快就被拦截下来。
其中一个伙计上手,黄布被一把掀开,底下竟然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姑娘。
姑娘头发凌乱,衣服和黄布一样脏污,勉强可以看出是浅红的纱裙。
姑娘眼睛泛着红丝,噙着泪,楚楚可怜像只受惊的小鹿。
看着眼前的十几个男人,姑娘忍不住害怕的发抖,她抱着自己不受控住地跪下,颤动着嘴唇,“各位大哥,我…我只是躲在船里,我什么都没有动…”
十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带着口音道:“你怎么上来的?你说没有动就没有动啊?”
“我…...我真的没有…...”
“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偷东西?这都是别人老板的东西,少了什么,我们可赔不起。”另一个男人说道。
“可...…可我已经没有钱了...…我真的没有钱了...…”姑娘开始哭泣。
几个男人互换了几个眼神,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怎么办?要不要去报官啊?”
“你傻啊,报官不就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办事不利了吗?连藏了个人都没发现。”一个男人立马否决,“这种小妮子多半是哪家的小妾偷跑出来的,你看她那样子身上估计也没什么钱,去报官咱们什么也得不到,还给官老爷添麻烦。”
“那怎么办?万一真丢东西了,咱们可赔不起啊?”
带口音的男人提议,“要不,还是带回帮里,找个牙婆卖了?或者,送回寨子里?”
说话的几个男人思索了一下,“这小妮子看着挺漂亮的,应该比上个好卖点。”
男人们互相点了点头。
“姑娘,咱们也是帮里出来做活的,真丢了什么咱们大老粗也赔不起。”说话的男人装作为难地说,“而且本来咱们这船也不载人,也不知道姑娘怎么上的船。姑娘就跟我们回帮里先住下,我们清点完货物,没丢东西,就放姑娘走。”
梨花带雨的姑娘听到这话,睁大了眼睛,欣喜道:“真的…真的吗?好好,我,我可以替你们洗衣服做饭,等你们点完货,绝对没丢东西的。”
“来,庄子,你带这姑娘回帮里,安排个住处,姑娘别怕啊。”男人假意善良。
姑娘被搀扶起来,跟着一个头戴红色布巾的男人离开,走时眼含热泪,连连道谢。
“英姐,你怎么尽走这些小路啊。”秦影跟在林英之身后抱怨,“我才摔了一跤,刚才又把我衣服勾破了。”
秦影扯断勾破的线头,小跑着跟上林英之,“英姐,穿出去再走一段应该是九桥城,我们要不找个...…”
“站住臭娘们!”咒骂声和跑步声打断了秦影,他皱眉寻找声音的来源,不远处隐约有人在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