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马开始,他耐心给她讲解骑马的步骤和要领,但他不敢逾矩,总是在一旁手舞足蹈地比划......而每次他的比划总能逗笑她......
他还记得她第一次牵动马走步时,欣喜的笑容,在田野中极为明媚,她兴奋大喊却得意忘形地摔下......
想到这里,他不禁莞尔,眼神柔了几分。
白氏说了一大堆却得不到钟离瑾的回应,望过去便见到他看着某处不知想起来什么,在独自偷笑。
她想当然认为钟离瑾是在想张未鸢,抿唇浅笑。
“好了,你回去吧,多去找找鸢儿。”
收回心神,他敛了眼神,淡淡行礼。
“没用过鞭子还要硬用。我看,这才是你第一场就输的原因。”
钟离府偏院内,身形矮小的师兄目光寸寸,手上是张未鸢比试时的白鞭。
“鸢妹还是使剑漂亮,更像个女侠。”声线比脸成熟的师兄从袖中拿出一白色剑穗,混杂着碧玉流苏,结上串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看,喜欢吗?”
张未鸢自然接过剑穗在眼前晃了晃,“齐师兄,剑穗会影响我出剑的,刚刚莫师兄还说我出剑慢呢。”
“师兄可是花了好多钱买来的,你要是不收,我可太伤心了。”齐暄故作痛心道。
她将剑柄和剑穗放在一起,对比了一番。
见她不语,齐暄直接上手将剑穗系在剑柄上,交还给她,“看,多好。”
说完还上手揉了揉她的秀发。
张未鸢挑起眉梢,摆出专用笑容,“那就谢谢齐师兄了。”
顺安某处客栈中......
“大人,打探到了,那女子名叫林英之,是这次离山试剑大会第一名。听说最后一天和梅东的灵山派打起来了,她的名号也是师出不在观。”
某一客栈内,范越乔装成瞎了一只眼的男子,聆听下属从离山传回的消息。
“就这些?”他不满道。
下属迟疑道:“大人,那种人对生面孔的打探最为警惕,属下一时查不出更多。”
范越摆摆手,“算了算了。那不在观我们老早查过,没这号人。等等,你说她赢得头筹?这女的这么厉害?他们现在要去哪?去做什么?”
呐呐自语间,他在纸上写下了目前的信息,卷起纸张交给下属,嘱咐道:“呈到大人手上。让兄弟几个继续去查那女子的来历。”
“是。”
“鸽子大人有任何新的行踪第一时间交给我!我们决不能拖鸽子大人后腿,要不然......”他点了点自己和下属的脑袋。
“属下明白!”
几日后,他们追着秦影的踪迹来到那间驿站。
驿站内,小厮低着头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那二人就......就休息了两天就走了......去哪里......我真不知道......”
“他们做了些什么?”范越乔装面容,翻动匕首,压低声音。
“额那个......那个男孩买了些吃食,好像、好像还寄了东西到封阳,其他的小的真不知了......”
范越分了两拨人,一拨留在离山继续打探,一拨由他带队跟着鸽子大人的信号,追查秦影二人的路程。
再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他给了底下人一个眼色,裹紧自己厚厚的黑色大氅离去。
身后传来一声挣扎的咕哝声,腥气渐起。
林英之二人自离开驿站,马不停歇连赶数日。
今日刮起了大风,秦影的大氅裹住了他的身体,但是裹不住他脸和双手。
他们的马车并不结实,两面透风,林英之坐在车内也觉得寒气从四面八方来。
“英姐!今天风好大!晚上不能在外过夜了!我们得找个落脚的地方!”扑面的寒风吹眯起他的眼,他朝里面大喊。
林英之从里面冒出半个身子,她的头发被吹起,扬在秦影脸上。
“去哪里落脚?”
“往东走有个城镇,客栈会多些。”他撩开林英之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说。
林英之也眯了眼,“那就往东走。你认路吗?”
他拍着自己胸脯自信笑道:“必须认路!”
“嗯。”她点点头缩回车内,只留下一句,“你要是太冷就换我。”
“我怎么能让您受累呢!您好好在里面休息!外头有我呢!”秦影喊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林英之则是在车内缩起身子抵风,侧着头阅读小书。
蜷缩的身体逐渐温暖,颠簸的马车富有节奏感,困意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