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原?空原的世家......小生我真不能喝了......”薛忘忧推辞着酒壶男子。
“你叫忘忧,却不能喝忘忧,倒是让人笑话!”几个喝酒的男子只当这是酒后谈资,复又开始寻欢作乐。
“鸢妹!”方尔辞冲进张未鸢的房内,带着看完热闹的兴奋。
“你找死啊!敢不敲门就进来。”张未鸢骂了他一句。
他嘿嘿一笑,“我跟二师兄他们去采买,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有话快说。”她白了一眼。
方尔辞神秘兮兮拿出了秦影的檄文,念给她听,期待她的反应。
果然,张未鸢眼神一亮,有种发现隐秘的兴奋,“不会吧,他说的是真的?”
“这我哪知道,但写得有鼻子有眼的。”方尔辞嬉笑两声。
忽觉不对,“不对啊,那他很可怜啊!”
张未鸢晃动自己的首饰,满不在乎道:“我管他可怜不可怜呢,他写这个能怎样,他去把辱他之人杀了,说不定我还高看他两眼呢。”
听到这话,方尔辞拍了下桌,“空原的晏家刚死了儿子,听他们说就七八天前,会不会就是他说的地龙?”
张未鸢像是被呛到,睁大眼睛,“还真有这回事啊?”
“空原有地龙......”梅千行先是愣了一瞬,仔细读了一遍后,疯狂大笑,一边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拍桌。
他没想到秦影能写出这么个好东西。
污蔑晏云轩喜好男风,又自污,言语暧昧。
笑完,他微眯双眼,目光探究,仿佛从纸上可以看出秦影的目的。
在他眼里,秦影有些小聪明。
他摸不清秦影的目的,若要引起世人的口诛笔伐,以晏氏的手段,完全可以抹去所有死去的女子的痕迹,他们亦不必自证清白,只需一口咬死秦影在污蔑,他便再无他法。
不仅不能对晏氏产生任何实质性影响,还会惹恼晏家主,引来杀身之祸。
毕竟,死人无法开口,曾经留下什么不重要,话语权仍在权贵手中。
他手指轻点桌面,目光飘远。
桌上置了一块黑色令牌,令牌上画了一只青鬼面具。
他拿起令牌把玩,“真是费劲。”
晏家主这厢也看到了秦影的短文,管事站在堂下恭敬低着头,不敢抬眼。
扫完整篇,晏家主闭上眼,呼吸声如野兽般轰鸣,一只手将纸慢慢团在手中,狠狠攥紧,管事的仿佛听见了家主的骨鸣声。
“有多少人看到了这篇檄文?”在低压中,家主开口询问。
“应是不多的,这篇不知是从谁口中传出的,民间看见了也是不敢讨论的。家主放心。”
“不敢?”晏家主拖长了尾调,“去把东街三间客栈封了,里面的说书人不必活到明日。”
管事咽了团口水,“是。”
“千行传来了什么消息?”
“表公子传来口信,查到秀才峰在佑中地界,但是那不在观,早在半年前就荒废了,听说是里面的人得了疫病,全死了......”管事越说越虚。
家主想要杀光不在观的人泄愤,但是里面的人却早死了,这愤,便无从可泄。
晏家主想到秦影与他大谈特谈门内事宜,怒从心起,猛烈锤桌,“满口胡言乱语的小子!”
“表公子还有口信,请家主息怒,息怒啊。表公子,买了无面令,买那师徒的性命。”
听到这话,晏家主终于感到一丝舒心,缓了口气,复又靠回椅中。
“好,我且等着,看看那所谓的无面者是不是浪得虚名。”
秦影的这篇短文,经过凌霄阁的发酵,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幽暗的密室中,男子在墙上某处敲了三下示意,等待片刻后,墙那头传来一声闷闷的一声。
“说。”
“大人,这是范越从空原传来的消息。”男子将信念给墙那头的人。
末了补充一句,“晏二大人的侄子,前些日子有消息言被山匪所害,鸽子那边也确认了他们二人在空原逗留许久。”
像是在思考,墙那头迟迟未出声,男子也恭敬等候。
“那女子的身份,还有他们去空原做什么,查出来了吗?”
“属下无能。那女子功夫颇高,来历还未曾查明。至于空原,只知他们二人一到空原便和晏府接触颇多。”
“好男风一事可真?”
“范越在空原调查良久,未曾听闻晏府公子有龙阳之癖。”
墙那头又是一阵无声。
“既无此癖好,为何要接触他们,还要关押那孩子?怕是晏二已经确认那孩子的身份了。”
男子一惊,“那殿下岂不危险!”
“不管他是不是殿下,不能让他落到晏二手中。”
“是,属下即可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