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到了这里啊,小时候他也来过,多小的时候......他不记得了......
新河并不是一条河,而是一座城,一座以夜晚的糜烂生活闻名的城。
“闻大哥,这里好热闹。”
此时临近傍晚,酒肆茶楼皆已明亮,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三三两两的人互相作辑闲聊,身边是孩子们在吵闹。
不远处还有些摊贩在攀比吆喝声,有卖食肆的,卖饰品的,大多人脸上散发着喜气,只有他们这顶马车,是疲惫的马和未扫清的雪,透出风尘仆仆之感。
秦影装作第一次来,对着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少年的好奇。
实际上他对这里已经没什么记忆了,儿时不过是居住了几个月。
“去城南,那里住店便宜。”闻清语向当地人打听了一番,回来给林英之和秦影二人各带了个牙糖。
“城东那吃食多,往北边有个上城区,那一片多玩乐。”
“............”糖黏在秦影口中,他发出含糊不清的话语。
看着他吃糖的模样,闻清语弯了眉眼。
城南果然客栈许多,走几步便是一间,不少门前还有年轻的伙计和姑娘在揽客。
“公子,几位啊,住店吗?我们店可以免费养马。”一小伙计机灵闪到闻清语跟前,手已经虚虚攀过缰绳。
“死滑头,你又抢生意!”一绿衣姑娘,扯着尖嗓指着小伙计,面上不服气。
“人公子都没去你那,算不得抢,是吧公子。”小伙计讨笑。
“那是你硬拉过去的!”
小伙计看来截了不少绿衣姑娘的生意,后者气地跺脚。
正当小伙计要牵过缰绳时闻清语动作轻巧,小伙计还没反应过来缰绳便离了手。
“公子公子,您这是......”小伙计见势不对,就要拦住。
“姑娘的脸都气红了,让人家一回罢。”闻清语轻笑道。
他丢给小伙计两个铜板,朝着绿衣姑娘的住店而去。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小伙子得了便宜,也不再拦人,只是给绿衣姑娘做了个鬼脸。
“公子别被那滑头忽悠了,咱们每家店都能养马,公子放心。”绿衣姑娘总算开怀了脸,替他们三人记名入住。
林英之带着斗篷,嘴里的糖同样黏住唇,她默默下车跟在他们后头。
本也无事,但脑中突然有细线拉扯。
她顿住脚步,猛然回头,冲到街上,四处环顾。
“怎么了?”两个男人紧跟身后。
这感觉转瞬即逝,好似微风拂过水面,荡不起一丝涟漪。
这是玉衡的呼唤啊。
看了一会人群,她收起心神,轻轻摇头。
但秦影和闻清语心思各异。
晚间,林英之来到闻清语房内,直入主题。
“我刚刚有感应,和发现你的时候一样,是玉衡之间的联系,但是很弱,而且很快就消失了。”
“若你没感应错,它应该是在移动。”他沉思片刻,忽而笑起,“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什么?”
“你不急的时候,它不就送上门了?”
“........这是巧合。”
“如何,今夜去探查?你内伤怎么样了?”
“等夜深人静了,我去看一圈,确定了范围再去探查。”
但是这范围也太大了,底下全是人。
林英之披着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她半张脸,她踩在瓦上,俯瞰着底下情欲迷眼的男男女女。
已经接近寅时,上城区一片还是灯火通明。
她站在最高处,箜篌丝竹之声此起彼伏,千盏花灯光华璀璨,宛若繁星。
底下有投壶射箭的小摊,有卖着时令糕点的流动车,更有年轻男女相拥而行,熙熙攘攘,民风开放。
正中间的华楼,太过明亮,她不敢贸然前往。
真是头疼啊,这要怎么找起。
她落到阴影中,将斗篷藏在一处,眼上蒙了一层薄黑布,孤身在上城区游走。
地面上的声音反倒没有那么杂,上城区一片因后头靠着山,所处高坡。
她踏坡而上,主路沿途多为乐馆,乐馆中除了丝竹声,还掺杂这女子咿咿呀呀的唱声,只是唱腔奇怪,不像正经唱戏更像逗趣。
再往里,除了说书的,还有几家赌馆,这会正有一中年男子被打出来,想必是输光了赌注。
“姑娘可有眼疾?”刚转弯突然一道温柔清爽的男声与她搭话。
男子长发飘飘,衣襟坦荡,露出的肌肤已经有些冻得通红。
她探头看向男子后面的店面,门旁立着“南扉馆”,门里依稀可见几个男子搂在一块,行亲热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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