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去不去上城区?”
栗子的香气钻到秦影鼻中,他抬眸看了眼,复又低头削木。
“不去,去那种地方我会被带坏的。”
闻清语仿佛被他逗笑了,“那便在客栈等我们回来吧,要是有好吃的给你带。”
我们?他停了动作,“你和英姐一起去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他歪了歪头,自然道:“闻大哥,你和英姐很熟吗?”
手上的木头渐渐被他削出剑的形状。
闻清语剥了几颗完整的栗子放在秦影面前,听到他的问题,沉思了片刻,“我们......也不算熟,只是一起办过事,姑且算同僚。”
“同僚?你们做什么呢?”
“做些活,换赏金罢了。”他瞧了一眼木剑,将栗子留下,拍拍手,“走了。”
目送他离去,又等了些时候,秦影到窗前,眼神在街上的行人中扫过,看见了林英之和闻青语离去的身影。
待他们二人彻底走出他的视线后,他换了身劲装,往嘴里丢了颗栗子,悄悄跟在来往旅人身后,拐到后巷一家街边馄饨铺,点了碗馄饨。
他身后坐着一戴银狐圈边帽,正大快朵颐的男人。
“老板,再来一碗!”那男人又叫了一大碗。
“小兄弟,真敢一个人来。”男人又开始吃了,问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不然我英姐一起?再把你们干死?”秦影从鼻中哼出一声。
“咳咳咳!”身后那男人被呛了一下,“误会了误会了,真不会伤害小公子,要不然也不会在这里见小公子了。”
“说吧,你是谁?偷偷摸摸约在这里想干嘛?”他吸溜一口。
“咳,这不是怕小公子身边的姑娘误会嘛......在下范越,奉命前来,小公子不妨移步旁边的茶楼细说。”男人很快又一碗馄饨下肚。
“上一次见你还是要绑我,我怎么知道这次不是陷阱?”秦影几口,汤碗便见了底。
“小公子既然来了,是不是陷阱小公子也看得出来,我老范已经把名字交代了,茶楼就在身侧二楼,小公子要跑,老范绝不阻拦。”
擦了擦嘴,秦影挺直腰板转了圈脖子,起身往茶楼走去。
那男人压低了帽子,也随之去往茶楼。
快步走到秦影身前,将他领到二楼一间视野开阔的雅间,室内站着几个空手的护卫。
房门一关,范越将帽子一摘,瞬间跪倒在地,屋内其他几人也随之下跪,压低了头颅。
这情形把秦影吓得后退两步,惊圆了双眼,“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跪我!”
“公子啊!我老范终于跟您说上话了!我跟了您几个月了!您躲了我几个月!呜呜呜......我跟得好辛苦呜呜......”范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抱着秦影的腿开始诉苦。
涕泗横流的模样惹得秦影撇起了唇。
他努力推着范越的头,身体后倾,“你这不是废话吗!你一直跟踪我,我肯定害怕啊!别说你还绑我!我哪知道你要做什么!”
“那次是我老范不对,公子您戒备心很重,但是我家主人又想见公子,这才......这才......”他想起自己损失的几个兄弟,差点连自己都要上黄泉了。
“你家主人是谁?为什么要见我?”他终于抽出了腿,拉过椅子,“你说你好好跟我说不就完了,害得我整天提心吊胆。”
范越一把抹了眼泪,正经道:“公子,恕老范斗胆,公子身上是不是有件极贵重之物,乃公子的父亲留下?”
秦影闻言神色紧张起来,手不自觉扶上胸口,“什么贵重之物,我父亲就是一个木匠,又穷还酗酒,能留给我什么。”
范越不动神色扫了眼他的动作,“公子父亲没有透露过什么吗?”
秦影明显踌躇起来,纠结攀上眉眼。
范越心中已有几分确定,面上不显,“公子,老范绝不是贪图公子所有,只是事关重大,我家主人需要此信物才能确认公子身份,公子若信不过,不妨将此物画下来,我家主人瞧过之后,定会给公子一个交代。”
秦影半信半疑间,范越当真拿出笔墨,还有一排石青、朱砂等有色石料,并把所有人叫了出去,给秦影单独一个空间。
在所有人退去后,他悄悄推开门,发觉门前也无人看守,竟然全然不怕他逃跑,也不看他所画何物。
他坐回桌前,拉出墨玉扳指,仔细描绘,不放过一丝细节。
约半个时辰后,他收笔,待笔墨干后将纸折起塞进范越事先留下的信封,又卷起放进细长竹筒中,封泥。
“我画好啦!”他朝门外大喊。
待范越一行人进来时,将竹筒递交给他,眼睛瞟了瞟范越,面上有些紧张。
“公子莫担心,老范若是偷看,那才是不要命了。”
他忽想起什么,同样紧张道:“公子没有将此物给外人展示过吧?”
他马上摇头,“没有没有,老爹说拿出来会丢命。”
瞧着秦影紧张害怕的模样,范越松了口气,“如此便好。那公子身边的姑娘是?”
“我师父,这一路都是她在护我。”他如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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