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只要求小姐回去,众人劝走了温芷兰,但是得知未来亲家病重,程府的人也没了游玩的心思。
程无疾被扶上了轮椅,凝重地望着温府的马车。
“嫂嫂已经回去了,哥哥。”李不言在他面前挥了挥手,“你怎么看上去那么担心呢?”
程无疾缓缓摇头,“没有听说过温夫人有疾,怎么今天这么突然就病倒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啊?”
“是要去拜访了。”
忽然有阵风袭来,吹起了程无疾身上的薄毯,惹得他起了一阵咳嗽。
这一咳嗽让程母和几个侍从都紧张起来。
“无疾,可还好?身上冷不冷?要不要回府?”
程无疾笑着摆了摆手,“没事的娘,要是回去了吉祥又要闹了。”
说到李不言,程母又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
“哎呀,哥哥也要出来晒晒太阳的嘛。”
几人嬉闹,几步开外摆弄鱼食的程贤心有所感,也望了过来。
树林簌簌,风吹响了绿色,一阵悠扬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钻进众人的耳中。
李不言起身四处张望,疑惑道:“奇怪,哪里来的笛声......哥哥你听到了吗?”
无人回应。
“哥......哥哥?”她回过头却不见任何人,仆从,母亲父亲,全都不见了,好像她走失在了迷雾中。
走了几步,忽见所有人都在小河对岸,沉默无言地对着她,随后转身。
众人背对着她,越走越远。
“娘亲!爹爹!哥哥!”
她呼唤着,跑着,淌进水中,却无人为她留步。
“为什么不等我!你们要去哪里!”
水即将到达膝盖,突然一个大力,有人将她拉出了水。
“师父!”李不言睁大了眼,震惊地看着眼前人,“师父你怎么会在这!”
“别叫我师父!不思进取,贪图享乐!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游鱼道人狰狞着眼怒斥李不言。
她嘴唇翕张,突然感到委屈。
“我没有不思进取!我每天都在练功!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就凭我是你师父!你要是还认我做师父,就不准回家!要是想做大小姐,就别再管我叫师父!”
“我不要!我不要在你们中选!”
她摇头捂住了耳朵,转身想逃,却被迎面撞倒。
鼻子被撞得生疼,她捂着脸坐起,手边摸到了什么潮湿温热之水。
疼、笛音、腥气......
程母睁着双眼,倒在她脚边,脸上还有泪水。
幻觉吗?
家丁和护卫倒了一地,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草坪和溪流,活着的人正在和衣衫褴褛模样邋遢的人缠斗。
除了笛音,耳旁响起了一阵翁鸣,天地忽然倒悬,她只觉得眩晕恶心。
“娘亲?”
李不言很疑惑,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娘亲会死?
她在做梦吗?
爹爹呢?哥哥呢?
她有些呼吸不上来,“娘亲?娘亲?娘!娘你醒醒!娘!”
她推不醒程母,推不醒。
“爹!爹!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她强撑起身体,忽然一道剑影朝她劈开。
她的身体还是比头脑更快做出了反应,侧身躲开,夺了那人的剑便将人诛杀。
是流民?流民袭击了他们?
她的头好痛,这该死的笛音还在继续,让她在迷雾和厮杀中不断穿梭,分不清现实和噩梦。
一道倒在河边的暗黄身影抓住了她的意识,那是程贤。
她的头又痛了几分。
冲破流民和护卫,她径直跑到程贤身旁。
血已经浸染了整个胸口,流到了河水中,她忽然感到心中有弦断了。
她再也忍不住,断了线的水夺眶而出,糊了视线,“爹!不不!不要!爹!不要,你不要死!爹!”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冲着流民大喊,却只能得到杀意做回答。
一护卫撞开在背后偷袭的流民,不由分说将她拉起大声道:“没有时间伤心了小姐!这些人有上百个,是来杀我们的!”
“哥哥呢!”李不言提剑与他一起对抗流民。
“公子被我兄弟背走了!先逃命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