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当如是也！”
张角这话刚一出口，‘噗嗤......’一口浓郁的鲜血直接从体内喷射而出。
“大哥，大哥......”
张角摆了摆手：“人总要走到这一步，此乃天道也！”
张宝，张梁泣不成声。
萧然唏嘘一叹：“我能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这个问题不让你解答，我心中难免有些疙瘩。”
张角笑道：“但说无妨！”
“一个将死之人能帮到你这个未来的帝王，何其荣幸？”
萧然道：“凭你刚才散发出的气息来说，虽然到了油尽灯枯，可绝不是毫无力量。”
“按照你所说，皇极功配合着神冥术能够治疗你的伤势，为何留有余力，却不搏一搏呢？”
“难道真的不想活？能舍得这个花花世界？”
“能舍弃你心中的理想？”
张角一愣，显然没想到萧然最后一个竟然是这问题。
张宝，张梁更没想到自己大哥还有活命的机会。
虽然没听过这种功法，也能猜想出这是萧然所拥有的。
两人直接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求主公救救我大哥，我们三兄弟一生一世绝不背叛。”
萧然摇头：“不是我不愿意救，是他不愿意救自己。”
“刚才我已经将这两部功法念给他听，是他自己放弃的。”
“所以我才有此问。”
张宝，张梁眼中满是不解：“大哥，您这是为什么？”
张角脸上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事情总要有人将其画上句点。”
“这场造反与我们之前的预想可以说完全不同。”
“跟着咱们造反的人反而成为了刽子手，残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多少无辜的家庭因之而家破人亡？”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却因为咱们埋骨他乡，这与咱们之前的设想天差地别。”
“我这个罪魁祸首，刽子手，怎么有脸继续的活着？”
“是没有人问罪于我，可我怎能过得去自己的良心？”
张宝，张梁默然不语，他们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一旁的萧然道：“战争有自己的法则，这无可避免。”
“是有很多人因你而死，可你要干的应该是让更多人，让整个民族繁荣昌盛，如此可弥补你的过错。”
张角一愣，随即苦笑的再度摇头：“除了对不起这些百姓之外，我更对不起那些跟着我的袍泽兄弟。”
“是我一步步的将他们给引到这条路上，我承认黄巾军中有不少尸位素餐之人，可是更多还是有理想，有抱负，愿意将这个腐朽的帝国改变之人。”
“他们一个个都倒在了死亡的路上，我这个太平道的教主，黄巾军的统帅却苟延残喘的活着，岂不是让他们觉得心凉？”
“最后一点，我活着没有多少好处。”
“我该如何面对这些生存下来的士兵？如何面对他们的妻儿老小？”
“自从这场战争发动之后，我的下场只能有两个，倒在冲锋的路上，或者将大汉给彻底的消灭。”
“第一件事情不可能达成，第二个也不可能完成，我只剩下这一条路。”
“你们都可以活着，唯独我不能活着。”
张角这话充满了苍凉与悲壮，张宝，张梁涕泪纵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萧然同样无法开口。
因为他知道张角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