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珮萱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没有丝毫反应。王蕊端顿时慌了神,一边吩咐丫鬟去把吓跑的郭大夫再叫回来,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苏珮萱的脸颊,“母亲,你醒醒啊!”
院子里罚跪的苏继儒和秦晚茵见状,对视一眼,走进屋里。
众人围着,苏珮萱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迷茫地看着四周,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却带着一丝陌生和疏离,“你是……?”
“母亲?”王蕊端焦急地说道。
苏珮萱摇了摇头,嘟哝:“我小娘死了……生妹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流了好多血……”
看样子是“陈夫人”走了,王蕊端听着苏珮萱口中低语,想到了自己早逝的两个儿子,心里一阵阵发酸。
“阿萱,好了好了,不怕了!”过继给她这些年,王蕊端第一次把苏珮萱抱住,在她耳边说:“狐妖已经被你祖母赶走了,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苏珮萱由着王蕊端抱在怀里,心里盘算着到了该恢复神智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睁开眼。
王蕊端看着眼神恢复清明的苏珮萱,紧了紧手臂,哽咽着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亲,”苏珮萱反手握住王蕊端的手,柔声道:“我刚刚做了梦,梦见祖母,她说我可怜……年幼就没了亲娘……”
“祖母让我以后好好孝敬您,”苏珮萱靠在王蕊端的胸口,柔声道:“母亲,从前是我不好,做得不够。往后女儿定当好好孝敬您,再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王蕊端松开苏珮萱,握紧她的手,仔细地打量着她,说:“我膝下无子嗣,你我也算有个依靠。”
“如此甚好!狐妖被赶走,阿萱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苏继儒笑着给自己挽尊,说完拉着秦晚茵迅速离开。
待众人散去,房间里只剩下王蕊端和苏珮萱两人。苏珮萱压低了声音,对王蕊端说道:“母亲,这几日我暗中查看了库房的账目,发现有些不对劲……”
王蕊端一愣,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母亲您从金陵王家带来的嫁妆,五成都已经被挪用了,金银对不上账,就连田地铺子,也都被贱卖了……”苏珮萱顿了顿,看着王蕊端,一字一句地说道,“母亲,您被秦氏和苏继儒蒙在鼓里啊!”
王蕊端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这些年一心躲在佛堂,从未过问过府中的中馈事务,一直都由秦氏打理。
私库里的嫁妆难免会被动点手脚,但五成!王蕊端没想过秦晚茵竟然如此贪心!
“母亲,您别担心,明日我便陪您一起去盘查库房,谁动了什么,卖去哪里总要有个说法。”苏珮萱不敢过于刺激王蕊端,挑了个温和的说法。
王蕊端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悲痛,看着苏珮萱,点头:“阿萱,此事就听你的。”
两人又翻了一会儿账本,苏珮萱把王蕊端送走。
等着大娘子带刘嬷嬷离开,苏珮萱唤来石榴,压低声音吩咐道:“去备马车,带上白狐,我们去白府。”
说罢,苏珮萱打开床头暗格,取出一只精巧的银质香囊,里面散发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姑娘,您这是……”春桃不解地问道。
“去去就回,不必声张。”苏珮萱将香囊递给春桃,“这香囊你戴着,就说我身子不适,夜里需要静养熟睡,谁再来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