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牵着那日差点闯祸的乌骓神驹,见到来人是苏珮萱,上下扫了眼她的装扮,故意笑道:“苏二姑娘,是来找小王打马球的?”
“燕王殿下,说笑了,”苏珮萱回答:“今日来找殿下,是珮萱有事情想求。”
“果然苏二姑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江舒调侃一句,把手里的马缰交给身边小厮,指了下新昌馆的四层木楼说:“走吧。”
楼里的伙计见到江舒,引着人进入顶层雅间,房间里已备好了龙井茶和一盘豌豆黄。
江舒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问:“说说看。”
“今日之事,除了殿下,恐怕无人能帮我了。”苏珮萱满了杯茶,推到江舒手边,说:“苏府上的管家张大胡子,昨日因教唆庶弟苏靖善偷窃我家大娘子的凤冠,被父亲送到了大理寺。”
“张大胡子是秦小娘的亲信,他做的许多事都是秦晚茵授意,偷盗大娘子嫁妆变卖只是其中之一。”
孙小娘七年前难产血崩,张大胡子却阻拦接生婆子不让她进入后院,最终导致一尸两命。
想到过去,苏珮萱不由咬紧牙齿,但是又怕说出这些,让江舒误解她今日所做,并非求什么真相,只是为了伺机报复。
如此原本设计好的一盘大局,精心树起来的明理、大义的形象,就又坍缩成了闺中妇人间的钩心斗角。
强压下到舌尖的话,苏珮萱顿了顿,说:“我怀疑,张大胡子还曾害死过我父亲外室的儿子和大娘子的双胞胎。”
江舒收敛了笑意,“你可有证据?”
苏珮萱点点头,告知江舒,苏家前后三个幼儿都是溺水后短时间里突发恶疾病死,三个孩子死亡病症与发病时间几乎一模一样。
除此外,她发现张大胡子形迹可疑,顺藤摸瓜,查到他在醉仙楼的地下赌坊欠了一屁股债。
“赌坊的小二曾被张大胡子威胁,”苏珮萱说:“他喝醉了,亲口说自己受人所托杀过人。”
江舒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正色,听完后蹙眉问:“你父亲知道秦小娘和张大胡子这些事情吗?”
“他应是不知……不过就算他知道,也不会真把秦晚茵送去大理寺的。”苏珮萱短叹口气:“我父亲偏心得很,他若是有一二分在意大娘子,苏家也不至于是今日这样。”
“他们欺负王大娘子心善、性子软,但天下哪有好人活该被欺负的道理。殿下,我想帮大娘子讨个公道。”
“公道,”江舒看着苏珮萱,重复了一遍“公道”二字。
苏珮萱见状,心里有了七八分把握,江舒该是不会拒绝:“珮萱请燕王殿下帮忙,我想去大理寺亲自审问那张大胡子。”
“你说的这些,确实可疑。若张大胡子真是受人指使,那你家秦小娘的心思之毒辣,着实令人心惊。”
话说至此,江舒却话锋一转,“只是这事儿吧,本王爱莫能助。”
苏珮萱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江舒:“殿下何出此言?”
江舒笑:“龙座上的人是皇兄,天下是他的天下,朝廷是他的朝廷,小王怎么能插手大理寺办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