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在朝堂中威武稳重的薛定国公,会如此苛待嫡子。
那些说薛世子整日懒散不务正业的传闻,恐怕也是这人为求在薛府自保的手段吧。
张遮心中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说出来的话,也不像往日那般冷静,“定国公就是如此对待我朝功臣的?”
薛远面上没有一丝慌张,甚至面上还十分有礼:
“张大人深夜造访就是来说这些的?我儿自知犯了错,正恳求我这当父亲的原谅,可不像张大人口中说得那般。”
认错?这般洒脱得不将任何事放在眼中的人,会肯弯下脊骨请求别人的原谅?
薛远这话,张遮一字未信。
双唇紧抿片刻,张遮调整了片刻,说明了来意,“宫中今晚发生要案,贵妃中毒,需薛世子救治。”
薛远轻哼一声,问道:“太医院是无人了吗?”
张遮道:“贵妃中毒诡异,太医恐救治不当,才差下官来问问薛世子有何办法。薛国公当知,圣上的顽疾太医院也说束手无策,最后是薛世子治好的。”
张遮此话,意在暗示薛定非对圣上有恩,圣眷正隆,若是在薛府出了任何意外,薛远逃不开责罚。
薛远无法,只得道:“张大人都如此说了,我不让定非前去岂不是耽误了贵妃的诊治。”
薛远本来也准备今日先放过薛定非,便没有在阻止。
薛远走到薛定非面前,继续道,“定非啊,你的诚意为父甚为感动,便不要再这样罚自己了。”
面上一副心疼儿子的慈父模样,看得薛定非作呕。
原来曾经薛远对他放松警惕,都是装出来的,这老狐狸从来没有放弃过怀疑他。
不愧是把持重权多年的定国公,若不是今日一遭,恐怕他都被他骗了去。
薛定非艰难的站起,“多谢父亲。”
说完脚步踉跄,几欲摔倒,还是张遮在一旁出手搀扶。
张遮微躬身,对薛远说道:“下官告辞。”
只是那语气中没有一丝恭敬之意。
薛远竟扬起一抹浅笑,“我儿还要拜托张大人照顾。”
张遮点头示意。
而二人走后,薛远的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如今这一个两个,似乎都要不将他放在眼里。
刑部一个小小的张遮,都敢对他如此说话,看来之前还是他太过和善了。
走出正院,拐到无人之处时,张遮竟一把将薛定非抱起,往门外走去。
薛定非一惊,甚至还有些不知所措,“张大人,我自己能走。”
张遮见这人还在逞强,有些不开心。
“我知道你能走,但是你走得太慢,会耽误贵妃的病情。”
说完,不顾薛定非的拒绝,一路将他抱上了马车。
而一上了马车,薛定非面色也不发白了,额头也没有细汗了,甚至眼睛都有神不少,和刚才判若两人。
“世子?”张遮有些疑惑的看着薛定非这“变脸”的本事,这人不是被罚跪到摇摇欲坠了吗?
薛定非在马车的暗格中翻找着吃食,哪里有一丝不适。
“骗那老狐狸的,没想到张大人竟也信了,看来我演技不错。”
“对了,你这马车上可有吃的?那老匹夫连口饭都不让我吃,真的是要饿死本世子了。”
张遮:...是他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