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吸(2 / 2)

    超出预期的肢体亲密接触,让她油然而生出一种酸涩的酥麻感。

    分明所有能触及皮肤的,都被他用丝帕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不能触碰的圣洁处子,但她就是产生了古怪的敏感。

    想抽出来。

    他似是察觉耳畔变化的呼吸,擦拭的动作微顿住,继而悠缓地掀开眼皮。

    破碎的月华透过观赏细竹,点缀他出尘的轮廓,淡白淬金的瞳孔波澜不惊,甚至还泛着怜悯的慈悲,宛如一轮清冷的寒月。

    他斯文含笑地压着眼角,问:“怎么了?冷吗?”

    唐袅衣双颊泛红地咬着下唇,屏住呼吸,摇了摇头,心却狂跳。

    他对她是否是冷本就不在意,似只是礼貌询问,见她摇头便不甚在意地垂下头,手上的动作却轻了,仿佛对待珍宝般反复地仔细擦拭。

    “我…”唐袅衣手抽出一点,腔调沙哑,“其实…没事了,可以自己来。”

她想不通,平素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接触,甚至他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晓。

    今夜看见她莫名出现在澜园,却什么都没有问,反而好心地带她进澜园处理手指上,几乎可以被完全忽视的伤口。

    若是寻常人,她可能会产生他或许对她有不可言说的心思,但这人是季则尘,她万不敢如此猜想。

    因为他连真实用皮肉接触都不屑,甚至虽是在擦拭伤口,却给她一种诡谲的血腥感。

    他给她一种在用平静,掩盖藏在灵魂中的疯狂。

    以及……手不是她的手,而是一件珍贵的物品,不慎沾上了污秽需要被精心,且反复擦拭干净。

    他没有抬头,声线仍旧温柔,听不出旁的情绪:“自己来?”

    唐袅衣吞咽口水,疯狂点头,“我自己可以。”

    纤细的手腕又从他掌心中抽出一截。

    他微微用力握住,忽然抬起头,神性的眼瞳中清晰倒映她略惊悚的表情,双颊却泛着敏感的潮红,如同谁对她做过何种过分之事般。

    季则尘对她的反应很是不解,清冷温慈地盯着她,真诚地询问:“你自己来也可以,那你的手能给我吗?”

    手、手给……给他?

    !

    唐袅衣不解地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蓦然瞪大双眸,手腕猛地从他掌下抽出,站起身往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手给他了,她想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他只要她的手。

    “我、我……我不可以。”唐袅衣快哭了,手凌乱地塞进衣襟中,企图遮挡他残忍的目光。

    她不能没有手。

必须要逃走。

    唐袅衣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步伐紊乱地疯狂往外跑,不敢往后他一眼,犹恐看见他拿着凶器追来,将她抓住,如同宰杀牛羊般拖回去,砍了手。

    这变态太恐怖了。

    她慌张的没跑几步,忽然双膝一软,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完了……

    她颤着瞳孔转头看向朝自己,似踏月而临的谪仙人,缓慢行至面前。

    这次他没再触碰唐袅衣,长身玉立地停在她的面前,手腕的红线垂落在地上,宛如从苍白腕上滴落的血滴。

    克己复礼,斯文温柔,看似有着最慈悲怜悯的神性,和诱人入深渊的皮相。

    而在这披着慈悲的皮相之下,却是疯狂的,血腥的。

    冷风拂过,轻扫过她的脸,单薄的春衫里裳早已经浸了薄汗,贴在身上黏糊糊地难受。

    她仰头看他,秋水般朦胧的眼,让她看起来分外可怜:“别、别杀我……”

    她尝试过起来想跑,但手脚皆软,只能跪坐瘫在地上。

    季则尘视线落在她撑在地上的手,渐变海棠色的丹蔻,与白皙如玉琢般的手指相得益彰。

    是一双骨相难得好看的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

    看的视线停留得过久了,唐袅衣以为他还有杀心,壮着胆子伸手抓他的垂落在一侧的红线,无知无畏地紧紧握住。

    看他的的眼洇潮,脸也白得透出些许粉感,比被关囚笼中的小兽,都更能唤起人的怜悯之心。

季则尘忽然倾下腰,冷白修长的手指似是好奇地触碰她的眼睫。

    她僵着身子,双手捏紧裙摆,不明白他为何会做出这样亲昵的行为,眼睫却如蒲扇般疯狂扑闪。

    眼睫扫在指尖,传来的快感让他耳垂敏感地红了,颤着湿润的眼睫,殷唇轻扬,如在含笑。

    原来她真的是独特的。

    想触碰更多,触碰过她的肌肤似在无声地嘶吼、叫嚣想要更多,如同渴望春雨的幼苗。

    那种古怪的感觉让他从心底,升起从未有过的喟叹与满足。

    力道往上,唐袅衣被蓦然拉起,脚下踉跄地撞进他的胸膛。

    还来不及抬头,便听见一声古怪的呻.吟。

    季则尘下意识弯腰,下颚抵在她的锁骨上,冰凉的唇瓣微侧,就贴在了颈项跳动的经脉上。

    这种程度的触碰很舒服。

    他无声地笑了,眼底压抑着迷乱,气息有些灼热。

    唐袅衣茫然地攥住他的衣襟,清晰地闻见从他衣襟中传出来香雪兰的幽香,忘记了挣扎,身子却在轻颤。

    这样的姿势让她一瞬间想到了,刚才在外面偷欢的那两人。

    因为他近得给她一种不应该有的错觉,似他稍微抬头就能含住耳垂,然后用尖锐的犬齿啮齿着脆弱的皮肉,用温热的舌尖去舔、去吮吸。

    而他又的确如同狂热又冷静的猫奴,抓住了喜欢的猫,脸埋进猫儿柔软的颈上,窒息般疯狂地呼吸。

    她就是那只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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