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元的话，陆余生则在心中暗想。
又一个半步金丹的强者，为什么会来这里。
难道是云游时注意到他们这里，所以来帮忙吗？
可现在大晚上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就在这时，王杰和许鸿飞的声音传来：
“师傅，济象大师醒了，他要见你。”
听闻济象大师苏醒。
陆余生连忙赶过去。
来到济象大师身边，见他已经面无血色，脸色枯黄，气若游丝。
俨然已经无力回天。
“大师，你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济象大师努力挣扎起身子，让自己靠在一堵尚未倒塌的墙壁上，说道：
“这位施主，很抱歉，老衲未能管教好徒弟，害的我寺横遭此劫，连累几位施主了。”
听到济象大师这话，陆余生听后连忙问道：
“大师，这寺里的石像封印的蜚牛五脏，你可知道来历？”
济象大师点了点头，说道：
“那年，我那师兄刚刚圆寂，留下舍利子后，便来了好些施主，见本寺破败，要出钱修建一座新的寺庙。”
“我和济修师弟商量一下，最后决定由我带着大部分僧众前往新寺，而他则外出，效仿师兄云游四方，从头开始再建寺庙。”
说到这，济象大师苦笑一声：
“说起来真是惭愧，原先的光明寺，真的容不下寺里的僧众了，老衲不忍寺里僧众一直住在那样的寺庙，这才带头违背祖训，将光明寺搬迁到这里。”
“后来，动工的时候，也是老衲带着僧众与工人一起干活，最后在动土时，挖出来这么一尊石像。”
听到这里，陆余生点了点头。
这下，跟他从山下听到的传说，就遥相呼应上了。
证明这龙角山，确实有封印蜚牛五脏的石像在此，只是从未被人发现过。
但是，这又让陆余生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
这样的传说，即使年代久远，但既然自己一个外人都能在山脚下的村落里打听到，这位济象大师在此修行多年，没道理不知道这石像的来历吧？
就算济象大师本人不知道，来动土的工人有那么多，就没个有见识听说个仙人斩妖的传说？
况且这石像既然封印着蜚牛的五脏，理论上来说是异常的危险，为啥不立刻销毁，反而留在寺里呢？
陆余生说出自己的疑问，济象大师听后，叹了口气说道：
“施主不知，老衲自然是知道那个传说的。仙人斩妖，留下尸体，最后被神婆带领众人挖出五脏封在石像内，其实是故意的。”
听到这，陆余生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啊，不是为了借用菩萨石像内封印的蜚牛五脏为引，净化这周边的冲天煞气吗？”
听到陆余生的话，济象大师微微摇头道：
“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菩萨石像是用来净化怨气和煞气的没错，但这只是石像的第一重用法，还有第二重的作用。”
“第二重作用？”
陆余生疑问道：“第二重作用是什么？”
济象大师缓缓道来：“那就是为了让蜚牛活着。”
“活着？”
陆余生有些疑惑：
“蜚牛不是已经被斩杀了吗？为什么还要让它活着？”
“施主有所不知，仙人斩妖魔，是为了人间安定，但正所谓有光就有暗，有邪就有正，世间万物，皆有两面性，维持着阴阳之间的平衡。”
“仙人斩杀妖魔，对本洲百姓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蜚牛只是暂时死了，而它的死会引起阴阳之间的失衡，少了这么一尊妖魔，那就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诞生出一尊的新的妖魔，它可能会比蜚牛更加可怕。”
听到这里，陆余生明白了。
因为阴阳平衡，此地除掉蜚牛，自然会在别处在诞生一个新的妖魔。
有阳就有阴，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但是，这和石像有什么关系？”
听到陆余生的疑问，济象大师解释道：
“施主不知，那石像并非一般的石像，而是先叫工匠按照明堂图用玉和陶瓷打造出躯干和四肢的骨骼，留出五脏的位置，将蜚牛的五脏剜出放置其中，最后糊上用糯米水浇的黄泥，最后铸造出石壳套上，底座镶死，便是一尊永恒不灭的活像。”
“活像？”
听完了济象大师的话，陆余生明白了一切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用这种活像的话，就等于是延长了蜚牛的死亡时间，等于蜚牛一直没死，就相当于把它给封印起来了。”
济象大师点了点头。
“却如施主所说，当初，想出这个法子的神婆，乃是本洲有名的神巫，是楚巫的传人。”
“也多亏了她，想出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保的本州平安无事三百余年。”
听到这石像的来历，陆余生便继续问道：
“那后来呢？”
“后来，我翻遍了古籍，确认那就是封印着蜚牛的石像后，为了不让不了解真相的人破解了封印，毁坏了石像，就将石像留在寺里，藏于后山石窟内。”
说到这里，济象大师已经是虚弱不已，他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只可惜……老衲只是闭关一段时间，等清醒过来，看到的却是这般结果。”
陆余生也是一阵沉默。
武者闭关，没到修为高深的地步，都是不会辟谷的。
恐怕是从济象大师闭关开始，他那徒弟就开始谋划这一步了。
用迷药让自己的师傅陷入痴颠，害死那些不愿意同流合污的僧众，接着慢慢的将这座光明寺变成一座藏污纳垢之地。
此时的济象大师已经越来越虚弱，他气若游丝的说道：
“施主，老衲已经没有时间了，听说你找回了我那师兄留下的舍利子，可否让老衲在看一眼？”
陆余生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了舍利子，递到济象大师手里，同时又问道：
“大师，既然知道那石像的来历，那可有破解的法子或者降服那妖魔的秘宝？”
然而，此时的济象大师只是看着那枚黯淡的舍利子，突然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师兄，你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才突然离开又突然返回的吗？”
“？？？”
陆余生见济象大师的模样有些奇怪，像是在发癔症，连忙问道：
“大师，可有解决的办法？”
不知是不是陆余生的呼唤有了效果，济象大师抬起空洞的双眼，指向陆余生的胸口，随后便彻底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