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咬紧了牙关，牙齿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响声，整张脸都因她的表情而扭曲狰狞。
“你胡说！你胡说！”秦夫人爆出尖锐的哭嚎，“他怎么可能会这样！他怎么会为了你这么做！”
凝霜静静地看着她发疯，“你今日又为何要弄伤皇后？”
“皇后哈哈哈哈……”秦夫人笑容疯狂，“她算得什么皇后，那个位置本该是我的！我的！”
“我与陛下年少情深。”她竟直接流下泪水，“太子妃本该是我，皇后也本该是我，沈舒韫她凭什么！凭什么！”
“既然活不成了，我也要拉沈舒韫为我陪葬！”
凝霜没有说话。
过了半天，她才道：“你以为我听了很愤怒，很生气？我只感觉你悲哀。”
凝霜毫不留情地将所有东西都告诉她：“皇后娘娘昔日为陛下服下毒药，皇后之位是陛下对其的亏欠，你当真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男女情爱。”
在后宫待得越久，凝霜也知晓得越多。
沈皇后……至今仍是处子之身。
其心为国为民，本想着随父兄征战沙场，却因喝了毒药，身子亏损，不得不留于京城。
堰朝女官至多也就三品，再往上升便只能以后妃的位份定夺。
昔日沈太后如此，如今的沈皇后亦是如此。
名义上是皇帝正妻，实乃身居后宫的太师宰相，与前朝已然不同。
“皇后早已知晓自己命不久矣，早早培养下一位继后，她们最早选中的人是你。”凝霜看着秦夫人的眼里满是悲哀，“太后知晓，陛下也知晓，甚至你哥哥秦尚书也总在劝你多念些书。”
“如此好的机会，你竟是没有把握住。”
凝霜笑了一声，踱步至秦夫人身后，“也是，若不是你让出这个位置，我这个身份低贱的小国公主怎么能爬到这儿呢。”
秦夫人满脸都是泪水。
“哦，你还不知道吧。”凝霜轻飘飘道。
“真是忘了告诉你，陛下准备赐‘宸’字作为我的封号了。”
她如少女般娇俏地笑了笑，“该说不说，还真是多亏了你……你一走的话，贵妃可就是我了。”
秦夫人猛然摇头：“你不能！你不可以！”
凝霜道：“你若是安分守己一些，陛下说不准还能在你死后追封你为皇后，那时候你想要的后位也有了。”
她啧啧一声：“也是可惜，现在白绫一勒，毒酒一喝，直接用草席裹了尸首，连秦家都没法帮你收尸。”
秦夫人终于在一句一句话的刺激中崩溃。
凝霜让人进来，把她拖下去，听候发落。
随即又问道：“林太医如何了？”
进来的宫人行了一礼，“如今醒了过来，方才又想自尽，被奴婢们拦下了。”
一心求死，必然有鬼。
凝霜随她去到偏殿，血腥之味浓重，林太医被人死死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凝霜看着他，“本宫不想多审问你，说说吧，你的谁在秦家手里？”
林太医年轻，又有才干，还刻苦，若没有胁迫定然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而是老老实实慢慢往上晋升，一路做到院判。
这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结局。
“本宫无法保你，却可以保你的家人。”凝霜道：“若是你什么都不愿说，不明不白带着秘密死去，本宫可不敢保证在你死后，你记挂的人会如何被对待。”
见他咬着唇，还不肯说，凝霜又道：“本宫便直言不讳了，依照今日的事情，秦家定然无法全身而退，本宫尚且能跟你做出保证？秦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