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冷静的说:“一百两。”
什么?!一百两!
周媒婆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祁金氏莫不是疯了。整个万祥村一半的人家凑在一起都未必能拿出一百两。
周媒婆气笑了,“东子娘莫不是拿我打趣呢?我好心好意上门说亲,你竟与我说这般玩笑话。”
“周媒婆,我这哪是玩笑话,这确确实实是我的真心话。你只管带话过去,李家若是真心想娶苏妙,聘金一百两,少一分都不行。说是满心诚意,我倒要看看李家的诚意在哪里。”
周媒婆见邓钰心意已决,也不愿再触霉头,转身便走了。
出了祁家院门,她直接上李家,把原话带了过去。
她叉着腰,大饼脸子涨得通红,越想越气人。
“你可知祁金氏要多少聘金?一百两!当苏妙是金子做的不成,亏她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真当自己是块宝?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殷氏听闻金巧巧开口要一百两聘金,心中不免忿忿不平,真当他们李家是冤大头不成,真要拿得出一百两要娶啥样的媳妇娶不到。
她宽慰了周媒婆一句,劝她别动怒,“我原想啊,读过书的姑娘总归是知礼的,没想到……也不知道书读哪去了。”
“知礼啥呀,虎子娘,我与你说,读过书的姑娘心气儿高着呢。自以为读过几本书,便高人一等。”
“你瞧瞧那个祁金氏,在家中横行霸道,丈夫前脚参军,她后脚便将婆母赶出家门,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瞧你也是个心善温和的性子,还好当初不是你家二虎子娶了她,否则有你受的。”
殷氏原先觉着不论是哪家姑娘,只要她家四虎能看得上眼,她就尽力把亲事给说下来。但如今听了周媒婆的话,她不禁又多了些思虑。
万一真将苏妙娶进门,就凭苏妙那不冷不热的性子,看着也不讨喜,成日在面前碍眼,她看得也心烦。
再说,苏妙如今是祁金氏的干闺女,祁金氏那股泼辣劲哪个能受得住。哪日苏妙受了委屈,回祁家一通诉说,同个村子前后离得不足一里路的,祁金氏少不得上门撒泼。
“周媒婆,你说的有理,可我家四小子他偏偏就看上了苏妙那丫头,我这个做娘的话,他也一点听不进去啊。”
阳承弼在院子里修补渔网,将事情听了个大半。
他料想又是邓钰那个没良心的暗地里使坏,开口说:“嫁进我们家是她的福气。娘,你不必忧虑,我去与祁金氏说。”
周媒婆说:“二虎子,那祁金氏如今是个寡妇,你一个单身汉子,直接去找她,怕是要惹人说闲话的。”
“无妨,我和我娘同去,做兄长的替弟弟上门说亲,也说得过去。”
周媒婆笑了笑,“虎子娘,你可真有福气哟,生了四个儿子,一个顶一个能干不说,还如此有孝心,当真是惹人羡慕。”
殷氏此生最得意就是生了四个儿子,况且她的儿子相貌好,为人老实还勤恳。村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这种恭维的话听着,她心中别替有多舒坦。
“我没啥文化,只知道教他们为人处事,要心存善念,待人友善有礼。不过他们几个自小懂事,从未让我操心。”
周媒婆本想再劝劝,有那精力,为啥非要娶苏妙。找个能下地能干活的姑娘多好,李家几个儿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非要找识字的。
但毕竟是别人家事,周媒婆不便多说,便没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