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哒哒哒——”
十分钟后,在曼蒂斯指引下,凡妮莎踩着总指挥喜欢的小高跟,来到了战略指挥室的门前。
在刚刚得知总指挥要见自己后,她精心又快速的打扮了一番,戴上了一条蕾丝的黑色眼罩遮挡住受伤的左眼便跟随着曼蒂斯过来了。
此时站在门前的她深吸一口气,强忍激动,缓缓敲响了战略指挥室的大门。
曼蒂斯站在一旁亲眼目睹那扇坚固无比的振金大门被硬生生敲得颤抖了两下......
即使是身为指挥官级别的人物,看到自己推的偶像,也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么......
曼蒂斯默默后退两步,以防大门被敲碎伤到自己。
“嗖——”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开启。
沈默言坐在战略指挥室的主位上,左手还在轻轻的按着大门的开关按钮。
见到大门打开,他朝着凡妮莎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微笑:“来得挺快的,进来吧。”
凡妮莎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衣物,顺便收拢了一下身后的透明翅膀。
尽管她此时已经精致的像是一名公主,但她还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做出这些动作。
随后,她抿了抿嘴,轻声道:“打扰了,首席。”
说罢她轻缓迈步,全然不复刚刚来时的焦急,沉稳的走入指挥室内。
“嗖——”
大门被轻轻关上,曼蒂斯抱胸靠墙,守在了门口。
“总指挥几分钟能拿下他的单推人呢?”她喃喃自语。
······
昆虫星人的寿命很长,生长周期也很长,所以年龄本身对他们而言已经失去了意义。
就算是沈默言占据的这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副本BOSS,也都已经活了百余年的时间。
但饶是如此,凡妮莎依旧是整艘战舰中年龄最大的指挥官。
她出生于昆虫星最鼎盛时期,她的父亲是昆虫星第三宇宙舰队总指挥,因此从小到大她便获得了许多昆虫星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获得的各种优待。
通常在这种极端优渥的条件下只会催生出两种人。
一种是利用家里资源增强自身全能力的顶尖人士,一种则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二世祖。
而凡妮莎......是后者。
身为昆虫星的公主圈创始人,她的前半生可谓是嚣张跋扈光彩动人到了极致。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极其傲慢却又婊得可爱的美剧ScreamQueens(尖叫皇后)女主香奈儿·奥柏林。
直到,她的父亲死于战场。
她不理解,明明机娘星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性,为何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去死呢?
为什么要在临死前还反扑掉自己的幸福生活?
身为侵略者的她却在指责守护者的抵抗,这是多么天真又傲慢的想法。
但她不仅傲慢,甚至行动力也很强。
她要亲手向毁掉自己幸福生活的人进行复仇!
于是她解散了公主团,径直申请加入了追杀机娘星人残兵的舰队之中,在那里她度过了一段相对于之前而言无比艰难的虫生。
从零开始的训练令她的翅膀无数次的折断,但饶是如此,她依旧坚定的一步一步往上爬,只为了在杀掉机娘星人最后一名幸存者之前亲自问问她,为何要反抗。
就在她即将爬至巅峰的时候,圣彼得共和国的人入侵了。
追杀的舰队被迫回援,然后......被对方以碾压之姿轻松战胜。
这不是一场战争,甚至连小孩子打架都称不上。
那个恐怖的女人几乎以一己之力就镇压了数十个编队的舰队,顺便随手一击就夺去了她的左眼。
在临死之前,准备动用至强武器与那个女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凡妮莎幡然醒悟。
明明就没有任何获胜的可能,为何不老老实实的去死呢?
“原来是这样么。”她笑着,却又毫不迟疑的引爆了怀中那枚至强武器,然后便因失血过多失去了意识。
再度苏醒的时候,她已然身处远航的战舰之中,
“赢了吗?”她问。
“输了,输得很惨。”一名截断了双腿的昆虫人回答了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她认得这个人,曾经他是自己的副官,他不会对自己说谎。
凡妮莎沉默着从病床上起身,看向战舰的窗外。
无垠星空,再无归所。
“是无霸勾蜓大人救了您。”那名昆虫人沙哑着嗓子说道:“在您自杀式准备引爆至强武器的那一瞬间,那个魔女就已然使武器失效无法引爆了......之后您因失血过多昏倒,被无霸勾蜓大人从魔女眼皮底下救回到了这艘幸存者战舰上。”
“我们还有多少人。”凡妮莎轻轻捂住了被用纱布遮盖的左眼,幻痛感不断袭来,但她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三艘战舰......总计三万八千七百二十四人而已......这已经是无霸勾蜓大人尽了全力的结果。”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数字凡妮莎还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她轻轻开口:“那个无霸勾蜓是是什么人?”
在此前,她从未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号。
“他自称自己是一个兴趣使然的昆虫星人,他不喜欢侵略,所以从未参军,在昆虫星球独自生活着......直到魔女们的入侵。”
“哼,这种人无非是又不想被人怨恨,又要享受英雄般的待遇罢了。”凡妮莎冷笑一声:“我绝对会拆穿他的虚伪!”
然后,在不断的调查与接触中......她变成了无霸勾蜓的单推人。
无霸勾蜓(原身):抱歉,我似乎比自己想的还有虫格魅力。
此时,与沈默言共处一室的凡妮莎,莫名有些紧张。
她坐在沈默言对面的座位上,时不时整理一下衣角,撩动一下头发......
“那个......你有多动症吗?”沈默言忍不住犯了句病。
凡妮莎动作一滞,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抱歉首席,今天我的手有些不受控制......”
好拙劣的理由......
沈默言抽动着嘴角,还是决定直接步入正题。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来吧?”
听到他这么问,凡妮莎瞬间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纵然是总指挥的单推人,但在仇恨面前,她依旧是那个在所有士兵们眼中,冷酷无情将所有人包括自己都当作达成胜利道具的指挥官。
她不允许自己忘记仇恨,即使她明白这仇恨的理由实在是站不住脚,但这是她唯一坚持的事情了。
如果这都坚持不下去......
“如果这都坚持不下去,你就失去了参加舰队的意义,是么。”沈默言淡淡道。
凡妮莎骤然抬眸,瞳孔不住颤抖着看向沈默言。
这种反应只说明了一件事——沈默言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