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辽转头歉意一笑，“不瞒猛士，吾从未野食，故而……”
典韦一听此言，心下了然，他并未感到意外，毕竟这少年看模样至多二九。
他点头道：“阁下且自一旁休息片刻，吾自有手段。”
言罢，他低头看向满地的野猪肉，挑了几块肉质最嫩的肉，转身走向一旁。
聂辽仔细看看了看典韦拿走的几块肉，里脊、梅花、五花，看来这家伙是个野外生存的老手。
毕竟在汉朝，猪肉并非普通黎庶能够吃得起的东西。
东汉佚名诗歌《民为五门语》之语云：“苑中三公，馆下二卿。五门嚄嚄，但闻豚声”。
由此可见，在汉朝，猪可不是普通黎庶家庭能够养得起的。
而以典韦的出身，他不太可能养得起猪。即便是在游戏中，他也养不起。
看着典韦专注地以铁戟去除野猪肉的皮毛，聂辽此时忽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即便在雒阳城面对袁术、曹操与灵帝时，他也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他无法与那些雒阳城内高高在上的NPC产生共情。
唯独面前的典韦不同，这是一种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上一个令他产生这种感觉的NPC，是卢植。
而每当这种感觉涌上心头时，他就会对这个真实到不能再真实的游戏，产生一丝质疑，或者说动摇。
好似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好似一切就是秦中夏，汉中华。
他总是下意识地忽略，被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那些记忆。
因为他以为他永远得不到答案，那些记忆令他分不清，究竟是少年张辽的人生，还是游戏植入的设定。
这一刻，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张辽，还是聂辽，但我知道我就是我。
与其纠结我从哪里来，不如思考我将何处去。
无论是游戏也好，历史也罢；不管是虚拟也好，现实也罢。
聂辽想要的，一直很明确，一直很简单，唯自由耳。
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无以计数的玩家在这个世界同台竞技，而此生的你我都身在同一个服务器。
无论是千余年后的现代国家，还是此时此刻的古典帝国，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
聂辽要做的，一直在做的，就是玩游戏，活到死，玩到死。
谁破坏他的游戏体验，他就破坏谁的生命体验。
反正于他而言，都已是死过一次了，还需要在乎什么基于规则的游戏秩序吗？
我既然敢砍黄巾，就敢砍皇帝。
白起的格局终是小了，铁木真也只是莽夫一个。
此生若不砍个天昏地暗，天翻地覆，岂非白活？
匈奴、鲜卑、小日子等等，都必须安排上。
当然，他肯定不可能孤军独战，就先从收服典韦开始。
在这个令无数英雄竞折腰的野望时代，有太多人留下了永久的时代印记。
而在这个时代中，聂辽曾经在心中畅想过无数次，最完美也是最想得到的臂助，无非寥寥数人而已。
其中若论武将，三国诸将皆可舍，惟云与韦必须得！
至于张辽，本辽竟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