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内,床榻上。
聂辽怀抱着丁琼,轻抚着她的脊背。
丁琼看过曹操亲笔和离书,顿时失声痛哭。
她没想到,聂辽竟然这么快,曹操竟然这么快。
事到如今,她终于重获自由,往后余生的自由。
今夜之前,她一直忐忑不安,害怕曹操得知此事,更害怕聂辽伤害曹操父子。
直到看过这封和离书,她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一时情难自抑,不禁喜极而泣。
其实她相信聂辽不会骗她,不会伤害曹操父子,可是她无法预知曹操的态度。
她最怕曹操因此惹怒聂辽,若然如此,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救得了曹操父子。
丁琼并非对曹操感情深厚,而是曹操绝不能因她而死,曹昂更不能因她而死。
她不知道曹操对此作何感想,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今已后,她再无束缚。
然而惊喜过后,丁琼内心深处却有些患得患失,害怕聂辽待她只是一时新鲜。
感受着聂辽有力的臂膀,她很安心,却也担心。
她抬起头,凝视着聂辽的眼眸,轻声呢喃,“郎君……”
“嗯?”聂辽看着她的美目,轻声笑问,“姐姐何事?”
“妾身比郎君年长,郎君不嫌弃吗?”丁琼内心忐忑,眸光黯淡,声如蚊蚋。
聂辽抬手,轻抚丁琼脸颊,悠悠道:“姐姐年长十岁而已,正是大好青春年华,珠玉在身,何必自觉形秽?岂非妄自菲薄?”
丁琼垂眸,一时沉默无言,内心感动不已,却另有担忧。
见她如此模样,聂辽有些不解,轻声询问,“姐姐可有心事?何不说与吾?”
丁琼闻言,依然不语,紧紧抱着聂辽,却忽然无声落泪。
“姐姐安心,吾曾言绝不伤害孟德和子脩,终不食言。”
聂辽以为,丁琼担忧曹操父子安危,是以有此一言,然而却见丁琼微微摇头。
“妾身已是残花败柳,更是不吉之妇。郎君厚爱,妾身感激,无以为报……”
聂辽微愣,不吉之妇?克夫、克子吗?历史上的曹操和曹昂,并非因你而死。
“姐姐何出此言?何以不吉?莫要听信虚无缥缈之谈。”
“妾身无能生育,唯恐郎君欲求子嗣而不得,妾身……”
聂辽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问题不大,此事易耳。
“姐姐多虑,吾府中妻妾数人,何愁子嗣?若是姐姐想要生子,亦无不可。”
丁琼初闻聂辽所言,心中不禁微微酸涩,的确如此,聂辽妻妾众多,何愁不得子嗣?
不过她又听聂辽说,她也可以生子,不免心生疑惑,她与曹操成婚多年,始终无子。
她的侍女刘氏为曹操生下长子曹昂,所以曹操的身体没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自己。
丁琼抬眸,看着聂辽,有些不明所以。
聂辽轻笑,忽而道:“姐姐想要个什么名分?”
丁琼一听此言,心下莫名慌乱,不知如何面对何求,然而事已至此,无法逃避此事。
“郎君欲以妾身为妾室吗?何时向夫人行礼?”
“哈哈!”聂辽捏了捏丁琼脸颊,笑言,“姐姐勿忧,暂时委屈姐姐安居府中,不必行妾室之礼。待得明年,吾自会给姐姐一个名分。”
丁琼疑惑更甚,还有什么名分?无非妾室而已。
曾为他人妻,今为良人妾,丁琼既已委身倾心聂辽,名分于她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吾绝非说说而已,姐姐不止名分,还有……”
“还有什么?”丁琼并非贪得无厌,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