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特效做的挺不错的,拍的时候困难不少吧。”
前排,看着一个个天马行空的镜头在眼前呈现。
同样醉心于技术的老谋子,实在没忍住,朝着一旁的徐刻小声问道。
“嗯,3D对大家都是新东西,为了拍这部片,我算是把前面几十年受过的罪又重新体验了一把。”
想到这一年多的没日没夜,徐刻就心有余悸。
“当时他给我说做成3D的,其实我一点没概念,直到后来去看了卡梅隆在拍的《潘朵拉》,我才知道3D怎么拍。”
“不过他那个是CG全动画的,我们肯定做不了,但是要做真人的又没做过,从设备到技术全是空白。”
看着拍出的成品,听着影厅不时响起的惊呼,徐刻也忍不住倒起了苦水。
“我记得我上次去片场看过这个镜头,你们是怎么做到现在这种效果的?”
恰好这时荧幕上出现了一个一剑前刺的3D镜头。
那一剑,仿佛透过了屏幕,直接出现在了老谋子的眼前。
看得他下意识的扬了一下头。
“就这个镜头,我们磨了不下50次,才有现在的效果。”
说起刚才那一剑刺来的3D镜头,徐刻就来了兴趣。
“以前一剑刺向镜头,大概框框里刺到就准了。演员对着镜头随便一舞就可以。”
“但3D电影里剑的质感要很锋利,所以就不能用道具剑,得用真的很重的剑。”
“而且一剑进去的准确度要求更高,拍摄时候差一点点反光,出来的3D效果都不一样,所以一定要准。”
“就为了这么细小的东西,我们要一次一次的试,要非常精准才能达到效果。”
现在回想起来,徐刻都还能想到当时的场景。
“3D无论在构图上,在摄影上,在剪辑上,在电影语言的美学上,和以往的都不一样。”
听着他们的探讨,沈涛也插了进来。
他虽然还没拍过3D的电影,可根据自己两部戏的经验。
还有自己后世看过的那些3D电影,以及这次徐刻拍摄《画皮》的困难,总结性的道。
“2D时候会有很多前景,但对3D来讲,这种做法就很危险,前景上摆一块石头,都可能会影响到后期的字幕。”
从2D到3D,不只是镜头上多了一些立体感。
而是从拍摄技法到拍摄镜头全方位的转变。
这对一个习惯了2D拍摄手法的导演来说,这种转变是痛苦的。
一开始的时候,《画皮》每天两组人最多只能拍5个镜头。
每个镜头的改变,大家最少都要耽误45分钟。
毕竟每一个镜头,每一个动作都得一遍一遍的实验。
并且拍完后就立刻得上机器进行预看。
来来回回耽误时间不说,很多时候一些细微的东西,上了3D画面后就会被无形放大。
“对的,并且长镜头把景深压得很厉害,3D电影中的长镜头,依然会有立体感,只是那里面,人会变成纸片一样,浮在背景里面,看上去就很怪。”
徐刻也赞同的附和了一句。
在雷诺阿、威尔斯时代苦苦探索的景深镜头,前景后景的表演,在3D电影中就没有了。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3D会模糊后景人的表情。
镜头设置的时候,也按照原来的设计。
可当拍出来才知道,3D根本做不到这种景深镜头。
并且因为3D眼镜都是偏光的。
导致透视变形,景深镜头中,后景比例变形缩小。
在拍狐歧山的一场戏的时候,后景处的人都小了一号,像看木偶戏或皮影戏一样。
这些一开始他们都没发现,还是当样片出来后,上了3D荧幕才发现的问题。
为此,徐刻拍完了又不得不拉着演员,重新去不拍了一些细节。
“拍了一次3D,我算是重新认识了一次电影。”
“它给了我看世界的另一双眼镜,看世界是另一种效果。”
“在新技术面前,我们一点不能故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