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理工大学
沪江国际文化园的德国文化交流中心前有一片老旧建筑。
以后期罗马风风格和哥特式建筑风格为主，多为砖混结构，二至五层不等，清水红砖的墙面，双坡红瓦的屋顶。
当一群穿着中山装的学生站在这些房屋前时，瞬间就给人一种穿越了时空的感觉。
仿佛现在不是2010年，而是1910年。
“咔~！过了！”
“剧组休息，场务准备换地方，下午拍第一镜第二幕。”
执行导演杨阔叫停了拍摄，开始去安排其他下午的戏份。
经过两个月的拍摄，《觉醒年代》已经拍完了横店的镜头。
最近转场来了魔都理工大学拍第一集早稻田大学，陈独秀与李大钊初次相见，一起探讨中国的出路戏份。
魔都理工大学，是一所具有悠久历史的学校，最早可以追溯到1906年创办的沪江大学和1907年创办的德文医工学堂。
他们现在拍摄的这三十几栋楼，就是当年建造的。
现在属于重点保护文物。
“老板，杨总来很久了，一直在等你。”
丁明帮忙给沈涛递水的时候，也给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时间来到2011年元旦，此刻学校属于放假状态，学生并不多。
可杨城最近几天却很不好受。
尤其昨天被央视播出后。
虽然不是晚上七点的节目报道的，可也让他非常被动。
毕竟央视的地位在那里，他们的影响力可不是网络能比拟的。
知道一切事情源头的杨城不得不来亲自见沈涛。
“杨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学校的一个礼堂里，沈涛见到了杨城。
虽然他已经年过六旬，可却精神矍铄，一点看不出是位快七十岁的老人。
“正好在魔都出差，听说您在这里拍戏，就过来看看。”
他这理由，沈涛也只听听绝对不会信，毕竟他以前在京城，也没见他专程来看过。
说到底还是为了电影的事。
虽然一开始，程洁也只是找人在微薄买了个热搜而已。
而央视下场，却是因为另外一篇报道。
就在圣诞节当天，英国《卫报》做了一篇年终盘点。
因为今年时代文化的两部电影票房太过耀眼，也就把华语电影单独盘点了一下。
虽然当时《子弹》票房才过三亿，可已经能登上排行了。
只是在盘点的时候，卫报引用了米国著名电影网站BoxOfficeMojo的一组数据。
恰好当时BoxOfficeMojo网站撤下了《子弹》的单独电影页面。
并声明“因为没有准确的来源，不会再更新中国票房数据”。
而这个报道一出，立刻就引起了国内宣传的注视。
都知道，国内对国外的报道很敏感，尤其是这种负面报道。
因此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央视自然得下场处理了。
比起票房的那一点东西，外在影响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杨城却好似真的是顺道来的，很有耐心的和沈涛聊起嘉禾在香江的发展。
直到说道今年的电影，他才说起了《长津湖》。
“恭喜《长津湖》票房破八亿。”
就在今天上午，豆瓣统计发出的数据，《长津湖》票房总算突破八亿了。
如果能保持这个势头，最终破十亿虽然差点，可也应该相差不远。
毕竟按照今天的票房走势，元旦三天，《长津湖》还能入账一个亿。
说到这个的时候，杨城其实挺无奈的。
毕竟《长津湖》能破八亿，其实有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子弹》的衬托。
随着刷票房的事件越演越烈，同期的《长津湖》就被凸显了出来。
一部刷票房的电影都如此好看了，那么没刷票房，但是票房更高的《长津湖》得好到什么样？
因此，不少原本对战争片和这个题材不感兴趣的人，都纷纷走进了电影院。
原本已经进入平稳期的《长津湖》在圣诞节后的几天，票房不降反增。
以至于才元旦上午，票房就突破了八亿。
“杨总客气了，老谋子这么多年，观众对他还是挺包容的。”
“确实，内地的观众很包容，他们对好的电影还是很大肚的。”
“是啊，只是这样的宽容，却容易成为有心人利用的焦点。”
沈涛知道他来是干什么，也不怕得罪他，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次票房的事情，确实是下面的人没做好，这点我像你和张导道歉。”
见沈涛也不兜圈子，杨城也是有些无奈。
没办法这件事确实是没做好，而且还被人抓到把柄了。
虽然很难说时代文化的《长津湖》受到了多大的影响。
可因为《子弹》刷票，导致的排片问题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他也没什么放不下脸的。
“杨总，我们都是电影人，都想整个行业越来越好。”
对于他主动下场道歉，沈涛确实有些意外，可却也并不在意。
毕竟比起对电影本身的发展，他们可算打开了一个潘朵拉磨合。
因此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客气。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刷票房这种事，不仅扰乱了电影市场秩序，还阻碍了电影产业的健康发展。”
“如果大家都这样做，虚假的高票房成绩就会误导观众，让他们认为这部电影是值得一看的。然而，一旦观众发现真相，对电影的信任感将会大打折扣。”
“像《子弹》这样的优质电影还好，观众不会太抵触，可如果那些低质量的电影，伤害的就是整个市场的未来。”
刷票房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任何一个行业都会有想走捷径的人。
当第一个这样做的人没有受到惩罚的时候，大家就会迅速下场。
从而直接将整个行业的风气带偏。
尤其最近几年娱乐股大量上市，当大家知道股票和票房直接挂钩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认认真真的拍电影。
论赚钱，拍电影永远赶不上金融操作。
资本都是逐利的。
只需花点钱买点票房，就能轻松吸引一批人，把票房炒高。
那么还那么辛苦的担着风险大投资拍电影干嘛。
这就和电视剧买收视率是一个性质。
虚假的数据越堆越高，出品人、购片部门，都只看数据，而忽略了影片本身的时候，恶性循环下，就是观众再也不看电视剧。
一部部电视剧动不动收视率就破多少亿，话题更是频繁上各种热搜。
可等电视一下播，结果瞬间变得无人问津。
在这样的虚假繁荣下，除了自欺欺人，对观众和热爱这一行的人，没有任何好处。
电影也是如此，刷票房最狠的那几年，电影投资都是虚高，一部《流浪地球》才投资3亿。
可一部《上海堡垒》却投资3.6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