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过去,夜幕降临。
一下午时间,林威都在书房中度过。
不停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纸上赫然以黄龙禅师为中心,构架出了林威从到澶州至今的事件脉络。
似乎每一件重要事情,都离不开这黄龙禅师的参与。
夜半坠新月,清辉涨一池。
此时,亥时三刻刚过。
一个身影自后门悄悄来到阎府。
卢野早早在此等候,确认是崔鸿渐后,便将他带到了书房。
崔鸿渐见到林威,连忙行礼道:“卑职见过指挥使大人。”
林威说道:“不必多礼。崔鸿渐,我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慕容彦超的情况。你身为武德司探事官,想必知道不少内幕。”
崔鸿渐犹豫了一下,说道:“大人,慕容彦超确实心怀不轨。他不仅与北汉和辽国勾结,且最近遣使前往南唐,寻求援师。而且,利用铁胎银谋取真银,暗中招募山匪,用来对抗朝廷。”
林威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我都已知晓。说一说铁胎银和白虎祠的事情吧,还有黄龙禅师和慕容彦超的事情。”
崔鸿渐思索片刻后说道:“大人,这铁胎银之事极为蹊跷。据我所知,慕容彦超并未将那制造铁胎银之人处死,反而暗中关押,命其秘密制造铁胎银积蓄粮钱。”
林威皱起眉头,轻声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么……你可知,那人被关押在哪里?”
崔鸿渐道:“属下并不知晓。不过,想来与城外匪徒阎昆仑脱不了干系。”
“阎昆仑?”
林威神情一凛,道:“这阎昆仑可与阎弘鲁有关?”
崔鸿渐摇了摇头,道:“并无干系。且阎昆仑曾数次劫掠兖州阎家商队,阎弘鲁曾多次请求节度使大人出兵讨伐城外阎昆仑。慕容彦超收取阎家巨额资助后,每次剿匪都是无功而返。”
林威暗道:“这会不会是阎家和慕容彦超导演的一场戏?”
崔鸿渐思索片刻,道:“应该不会。那阎昆仑曾劫掠过阎弘鲁一房爱妾,以此索要赎金。阎弘鲁缴纳之后,那阎昆仑竟然将那那侍妾轮暴致死,曝尸于官道之上。阎弘鲁怒不可遏,在家昏迷三天方才醒转。”
林威眼睛一眯,事情逐渐变的扑朔迷离。
“而且,据卑职耳目说。阎昆仑每次在接收赎金时,从不自行出面。而是让人放在城外指定的驴车之上,那驴子自然便会将赎金送给阎昆仑。所以,阎昆仑也有一个叫‘驴老倌’的外号。”崔鸿渐接着说道。
“看来,这个阎昆仑倒不是一般的山匪。慕容彦超能坐视阎昆仑做大,二人必定是有所往来。”林威点了点头。
崔鸿渐笑道:“这,听闻那阎昆仑是节度使大人的座上宾。曾接连好几夜都夜宿慕容彦超的内宅之中。”
“哦?好到都妻妾共享了么?这倒是有趣。”林威轻笑道。
毕竟,古人的内宅一般都住的是家中妻眷。
哪怕两个男人义结金兰,也断没有入住兄弟后宅之理。
“是!卑职耳目曾发现,阎昆仑的驴车有一日竟然,从城内一处隐秘别苑中出发,且载满货物。而且,那隐秘别苑在属下探查得知,竟然属于节度使慕容彦超之子慕容继勋,养外室而购置。”
“哦?那别苑所处何处?”
“城西靠近城墙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这还是属下在去白虎祠照例进香,无意中发现。别院周围尽住些市井泼皮、无赖。城中人前去进香,每每都会被其敲诈勒索。”
林威轻笑一声,整个案子似乎已经有了眉目。
“你是慕容彦超的下属,他的为人你可清楚?”林威随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