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你这是不是有烧酒,能给我用用吗?”
他愣了一下,“你是要……”
我指指脚。
“我想冲洗一下伤口。”
以前看过郎中给人刮脓,要用烧酒清洗工具,那么直接用来洗伤口应该也行。
“这……”
李副官略微迟疑:“那多疼啊。”
我能不知道疼吗,烈酒冲洗伤口,比往伤口上撒盐还要疼。
但要拿药或者找郎中,都得明天,再说少帅府的下人,我也支使不动,这一晚上不得不先这么对付一下。
要不然的话,到明天,我可能就得发烧昏迷,要是还缺医少药,恐怕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事上了。
“没关系。”
我又问了一遍:“烧酒能给我吗?”
陆楚寒出了声:“给她吧。”
李副官把酒壶递给我,我就在医馆门口找了个台阶坐下来,先拿手帕把脚上的污泥和血迹擦干净,然后咬着牙,翻开伤口,用烧酒冲洗。
烈酒与伤口接触时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疼得我浑身颤抖,但我咬着牙,一声没出。
实在太疼了,就稍微歇一口气,抹一把头上的汗,再继续。
小命要紧。
等我把脚上的伤口处理完了,从上半身穿在里面的干净衣服上撕了一片,把受伤的脚裹起来,才重新穿上鞋。
李副官看了我好几眼,我用烧酒冲洗伤口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不知怎的,他像多了几分钦佩。
“少帅。”
李副官扯了扯嘴角,忽然出声:“少夫人她……倒有几分您当年的风范。我记得您当年在督军手底下,有一次受伤,也是大半夜的,没有药,您就是用的烧酒冲洗伤口,一声都没吭……”
陆楚寒凉薄的眸光在我身上扫了几下,没说话。
我走到陆楚寒的马前,颤着声:“少帅,我好了。”
陆楚寒双腿忽然把马一夹,马“嘶——”的一声,打了个响鼻,撒开四蹄就跑了。
几个随从连忙一溜小跑着跟上。
我也只得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赶紧跟上去。
李副官一边跑,一边说道:“少帅,夫人她的脚……”
陆楚寒手里的马鞭子在空气中挥了一下,“啪”的一声响。
马受了点惊吓,跑得更快了。
我在一片风声中听到陆楚寒毫无感情的声音。
“既然她喜欢虐待自己,那就随她去!”
他们很快就都跑到前面去了,我根本就追不上,又不敢再中途去办什么别的事,只得吭哧吭哧艰难地忍痛跑回去。
到家的时候,陆楚寒住的院子里已经亮起了灯光,想必他早已经回来了。
我拖着又痛又麻的一只伤脚,进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去,就听见隔壁的院子里有女人的声音。
“……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嫂这个人,她肯定是因为不放心你,怕你被外头的小姑娘给迷昏了头,才特意追出去的,要不然,大晚上的怎么会刚好在那里……”
又是柳菡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