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我可以把胳膊肘烫伤了来应付他,可不能叫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欺负。
话得提前说明白了。
我还是站着不动。
“沈爷这是欺负我们乡下人没文化么!这般三番五次地强调我长得像那什么花街柳巷的头牌姑娘,也不知是夸少帅呢,还是骂少帅呢!”
叫我这么一说,麻皮沈赶紧又扇了自己两个耳光。
“是是是,少帅夫人教训得是!瞧我这嘴!我这嘴瓢,老说错话,该打!”
陆楚寒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有疑惑,当场解了便是。回头沈老板可别说我陆家藏匿你的什么干女儿啊丫鬟的,坏我少帅府名声!”
他说着看向我。
“既然如此,你就去把衣裳换了罢。凌,慧,贞?”
叫我名字的时候,一字一顿,就好像也在等着看这场好戏似的。
我用力抿了抿嘴唇,抬起胳膊,直接把左边湿掉的袖子给挽了起来,露出一大截手臂,还有手臂上缠着的巴掌大一块纱布。
我咬着牙,当着众人的面,又把纱布给揭开了。
里面的皮肉被烫伤,一片的红肿燎泡,皮肤破溃脱落,虽然已经上了药,但依然看起来有点吓人。
李副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把胳膊举起来,举得高高的。
“看清了吗,都看清了?看清了我就缠回去了!”
我抬起胳膊肘,用牙咬着纱布,另一只手辅助着给重新裹好系紧,然后把袖子重新放下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
我冷笑一声,“我今儿在老太太屋里烧茶,一个不留神让开水给烫伤了胳膊肘,一屋子主子丫鬟都看得真真儿的。
怎么晚上这一进门,就成了什么小兰春的胳膊肘上有胎记,还和我是同一边?也不知是这世上的事真有这般巧,还是沈爷的手眼伸得够长!”
这话是说给陆楚寒听的。
我胳膊肘被烫伤的事,老太太屋里的丫鬟,包括老太太本人都能给我作证。
偏巧出了这事以后,沈茂才这么说,那不是意味着陆家的下人可能被人给买通了,得到的消息才这么说的?
果然,陆楚寒的脸色难看起来。
我见好就收,转身去了麻皮沈说的厢房,去换了件衣裳。
小兰春作为书寓的头牌,衣裳多得很,新衣裳也有不少都还没穿过的,可惜走的时候我除了身上穿的,一件都不曾拿。
这衣裳再换到我身上,自然也合身。
这一条天青色的裙子,配月白的对襟褂子和石青的夹棉比甲,比我身上凌慧贞的那套衣裳可体面多了。
白拿了他一件衣裳,这什么接风宴我也不吃,面无表情地给沈茂才福了一福,转身就走。
从麻皮沈身边走过的时候,听见他声音压得极低,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来几个字。
“小兰春,你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