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了。”
“来你们过来看看。”袁文绍招呼着三人到沙盘前。
刘逢春在连接长江的五泻水那里晃了袁文绍手下的水师一道,在官军水师完成合围之前便奔着运河去了。
直到袁文绍的两队水师汇合,这才发现人没了。
当即就有人推算出了刘逢春应该是从运河离开了。
运河连接着发达的水系,袁文绍调动两江两淮的水师还有自己从汴京带出来的水师一共不到两万人,就着还分出去了一万封锁太湖。
剩下一万人封锁这么强的一片水网根本就是力不从心。
还是在太湖封锁的水师,一搜撒出去警戒的艨艟一直没回来,经过多方打探才找到了了些线索,太湖水师也提高了警惕。
原来是刘逢春沿着运河从晋陵南下,又从宜兴进了太湖,他的本意是要打破太湖水师的封锁,救出被困在无锡城内的上万匪军。
袁文绍果断调集杭州以及越州水师前压。
这才让刘逢春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一路也是不断的官军上演了一出追逃大战。其间还重创了太湖水师。
要不是袁文绍步步为营,于各军之间没有给他机会,还真有可能让他逃到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福建路。
到时候刘逢春只管在山中乱窜就行,袁文绍就是调集五十万大军都困不住他。
不过这场追逃足足耗时十数日。如今刘逢春部被袁文绍堵到了天目山脉之中。
看着与鸦山连接的天目山,袁文绍一个头两个大。这处山脉在往西就进入了江南东路,横跨两路,占据颇广,自己手上的人根本不可能将这片地域全部封锁,到时候还可能需要时时刻刻都警惕着这股叛军的反攻。
要想四面围困,袁文绍算了算至少要用七八万人马,才能完全困死,而且七八万人马不但调度艰难,每日粮草也是一件麻烦事,两浙路与江南刚刚遭了灾,如今他队伍的军需都是从两淮送过来的。
“无锡刚刚传来消息,无锡城的贼军两日前就已经投降了。不过主帅王炎趁乱带着一部铁杆跑了,老将军已经带兵南下。”袁文绍对着三人分享着情报。
“眼下杨老将军正打算带着人马穿过太湖和咱们汇合。”
“那太好了,咱们正好手里的人手不够。有了杨老将军他们,也算宽裕些。”
“只是眼下敌人进了天目山,咱们就算有十万大军也不见得能围住这么大的地方。”吴距文说道。
“只可惜这股贼兵除了在无锡和张将军稍稍打了几仗,见到咱们不好惹就立刻缩了回去。”范永吉感慨道。
“如今让这股山大王进了山,他们自己带的粮据咱们估计应该还能吃个一个月左右,咱们到时候跟着他们屁股后边转很容易就被切断。”周兴平话语之间带着悲观的说道。
“所以我是打算这样部署的,让杨老将军带兵沿着太湖直入杭州,另外分兵五千给张懋,他们已经有了两淮的兵马,加上如今正在杭州汇聚的两浙兵马合计应当不下两万,分出五千也不影响。由他们占住东麓以及南麓的几个重镇,不断的向内压缩空间,刘逢春部定然不敢向东突围。就算他们能反应过来,要突围,到时候暴露了目标,咱们也都好追击。”
“让谢秉德带着由广德军以及江南东路的厢军组成五六千兵马占住西麓。不断的向中间挤压,缩小他们的活动空间。再由张懋的五千兵马替换咱们,这样咱们就能变成伏兵。唯一需要顾虑的就是广德军那五千人能不能占住西麓。”
“大帅,这个谢秉德末将倒是熟悉些,当初在北军的时候和末将共事过,是一个怂包软蛋,酒囊饭袋,是靠着镇南侯的面子这才升了上来做了广德军的主将。”周兴平开口道。
“他如今身居何职?”
“应当是从五品的游击将军。记得两年前进京的时候末将还见过他。”周兴平说道。
“这样,你拿着我的印信去广德军,我拨二百骑兵给你。你给我看住他,这个什么谢将军我不认识,但是听你的描述加上他给我的信件我敢断定他是个老油子。就怕到时候围剿匪军的时候他就想着出来打打太平拳,原先那点镇压不力的小罪也就抵消了,到时候出工不出力,推诿着是我指挥的问题。”袁文绍吩咐道。
“他敢。”周兴平道,“末将得令,他要敢出工不出力,末将拧了他吃饭的家伙。”
“告诉他,他若奉命,到时候这场仗打完亲自奏报皇上给他立功,他要是推诿,那就是天理昭彰——你亲自动手斩了他不必请我的令,出了事我来担着。反正已经杀了一个五品了,我不介意再杀一个。你现在就出发。”袁文绍脸色阴郁,暗哑着嗓子说道。兜了半个月的圈子了,他都快被这个刘逢春给烦死了。
“诺。”周兴平领了命令转身干脆利落的出了营帐。
“刘武仁!”袁文绍冲着帐外喊到。
“末将在。”
“你挑十个马术好的兄弟,每人赏十两银子,去附近通知水师,让他们给我堵住天目山周边的水系,另外协助封锁南北两边。”
“诺。”
“这储昌隆和卞世祥果然还是得敲打才能灵性。”吴距文在一旁看着扬州军的行军图感慨道。
“也就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闹的,原本那个王德毅是个什么样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也能带兵,简直是侮辱了将军这个称呼。”袁文绍痛骂道。
“就是,要不是那个小子,天长也不会丢,贼人哪里来的充足的粮草和咱们周旋,早就让大帅给缴了。”范永吉在一旁附和道。
“前些日子我父亲传来家信,说是大帅斩了王德毅惹来了镇南侯的不快,最近有御史在朝会上参大帅说您拥兵自重,专权跋扈。”吴距文将事先得到了情报和袁文绍说。
“没事,这件事我上了请罪折子,管家早给了回复,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袁文绍摆了摆手说道。
“至于镇南侯,我已经写过信给他家小侯爷了,要是再有动静这次我不参他就算好的了,江南都让他嚯嚯成什么样了,一个王德毅一个谢秉德都是酒囊饭袋。”